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秦桑如碧】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作者:杨澜 编 杨澜:女性的解放(1)   我们对“解放”这个词有点隔膜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已得到完全的自由。其实,自由也是相对的,它在眼前停了一会儿,又跃身向前去了。所以,“解放”也只好一路紧追。   “解放”对于我的外婆来说,很简单,就是不再裹脚。她出身于浙江绍兴一个没落的书本网,钱是不多的,但读书人有的规矩一样也不少。其中当然就包括给女孩子裹脚。下手的是她的母亲,一个温柔贤惠的不识字的小脚女人。孩子自然是要哭的,日以继夜地哭。那稚嫩的脚骨在无情的裹脚布里扭曲变形,如何能不哭呢?为了惩戒孩子“不懂事”地在夜里悄悄剪开裹布的行为,做娘的只有狠了心把布缝到皮肉里去!娘也哭了,一边缝一边说:“谁叫你是姑娘呢!大脚的女人嫁不出去的!忍着吧,娘也是这样过来的。”这已是辛亥革命之后了。外婆的父亲见闻广些,听说大城市里男人剪辫子,女人也开始放脚了;或许更是因为实在不忍心听见心爱的女儿如此惨烈地号啕,他对妻子说:“算了吧,世道在变呢,等她长大了,兴许大脚的也能找到婆家了。”   就这样,外婆裹到一半的脚被解放了,尽管当娘的还满心怀疑:“女人长那么大一双脚,多丑啊!”其实外婆的脚并不大,鞋码只有五号,后半生常在儿童鞋店买鞋。但就是这一双五号的脚足以让她登上去黄浦江的渡船,来到上海滩。在那里,她从缝制手帕开始,后来与丈夫一起开办了一家小小的夫妻老婆店,生了八个孩子,活下来五个。她最有成就感的时刻是每年农历新年时,烫了头发,略施粉黛,给一家大小穿上自己亲手做的新棉袄,然后一起坐着黄包车到西式照相馆去拍一张全家福。那份富足和安乐让她容光焕发。   解放对于我的母亲来说,是有机会读书。她是长女,从小功课就好,学校里的老师没有不喜欢她的。等她上完初中的时候,家境不佳,外婆有意让她去念个职业学校,早些毕业养家。但她的班主任不放弃,一次次上门找家长谈心,说:“女孩子读书,读得这么好不容易,要让她上大学,女子也可以有出息的。”外公外婆踌躇了很久。终于有一天,他们翻出了压箱底的一点黄金拿去卖了。几年后,妈妈成了家里的第一个大学生,是从上海保送到北京的。再后来,她嫁给了我父亲,一个同样从上海到北京读书的年轻人。结婚前,他送给她一件粉红色的的确良衬衫,这便成了她的结婚礼服。结婚照上她腼腆地笑着,憨厚地,纯净地。   我呢,带给我“解放”的是什么?   当然,首先想到的,是不再像母亲那辈人一样受穷了。当年让她欣喜的几斤不要粮票的豆腐,排了几月的队才能买上的自行车、缝纫机,请木匠到家里来打制的土沙发,还有仿木纹的塑料地板革……今天的我虽然回味起来饶有兴趣,但在自己的家居生活中已经看不上了。   还有,就是不再有那么大的恐惧。因为外婆那只有一名雇工的店铺,母亲落下了“小资产阶级”的家庭出身。在那个时代不能入党对母亲一定是一种打击;“文革”中,红卫兵半夜来砸门查户口,强令正在陪她坐月子的外婆“回原籍接受批判改造”,让她至今心有余悸。恐慌中,她烧掉所有的日记,并把外婆在她结婚时送的一枚戒指扔到了厕所里。我记得自己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问妈妈:“老师说每个人都会犯错误,那毛主席的错误是什么呀?”她惊恐地一把捂住我的嘴,赶紧去查看走廊里有没有人经过,然后回转身来用最严厉的口吻训斥我说:“这样的话永远永远不许再说了!”   再有,我们可以选择自己的职业道路了。我们这一代人大学毕业时,国家第一次不包分配了。我们不用诚惶诚恐地等待指令,也不必在一个单位里终老此生。没有中央电视台不拘一格地选拔主持人,没有出国留学的机会,没有资讯和媒体的进一步开放,没有独立创业的条件,今天的我,生活一定没有这样充满刺激、挑战和创造的乐趣。这是时代带给我们的解放,但同时也带给我们新的问题。我们为什么会有焦虑、不安、困惑、迷茫?事业的成功一定会带给我们幸福和快乐吗?女性在显著地推迟了婚姻和生育年龄之后,如何看待自己在家庭中的责任?当我们把昂贵的化妆品涂抹在脸上时,我们花了多少时间关注身心的健康?为什么一方面中国女性就业率名列世界前茅,同时还有近一半的女人认为“干得好不如嫁得好”?我们该如何获得婚姻的安全感,我们是掌握男人的胃口、钱袋还是他们的心?我们该怎样养育我们的孩子,告诉他(她)男孩子“不许哭”、女孩子“真漂亮”?又该怎样向他们解释妈妈又要出差了? 杨澜:女性的解放(2)   《天下女人》希望成为这样一间会客厅,听大家来说说这些事,是女人的事,又不只是女人的事。有人说,成功的大小取决于一个人应付复杂环境的能力,我觉得这话用在所有女人身上都合适,因为我们天生需要应付比男人更复杂的环境,我们的平衡技巧在这个充满诱惑和压力的时代尤显可贵。如何做,那就是各显神通了。一起来聊一聊可以相互有所启发。   如果只用一句话来描述《天下女人》的节目内涵,那就是“女人,要对自己负责”,无论在身体上、情感上、经济上,还是精神上。我们的幸与不幸都不能盲目地归属于其他人,无论是父母、丈夫还是孩子。我们自己首先应当是独立的有尊严的个体,这让我们有爱的能力。   记得大学毕业时,父母亲把我叫到跟前,对我说:“咱们家没有什么门路可以走。你已经完成了应受的教育,往后的路,自己去闯吧。记住,女孩子要学点真本事。”我当时的心情紧张而无助。终于无可避免地长大了,我不知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今天回头一想,那正是父母给我的最好礼物。我的解放从那一刻开始。   杨澜   2007.9.25 杨小洲:天下女人   女人自身的话题与关于女人的话题很多,但从男人角度来看,大抵都很琐碎,很繁杂,很无趣。天下女人与男人一样,有许多天职与责任,不过各安其份、各守其职、各遵天意罢了,并不需要过于强调或宣扬那些天下国家本同一理的事物。女权运动要求女性与男人同工同酬,这其实往往做不到,因为许多工作总还是不适宜女性担负,譬如负重的苦力、骑马射猎等等,这样说来,女性有许多苦恼不堪与外人道。但是现代社会给了女性许多发展空间,使她们变得很出色,世界也随之而精彩起来,则另有一种欣慰。杨澜所编新书《天下女人》,采自其主持的同名节目,精选汇集宋祖英、赵薇、李宇春、宋丹丹、袁泉、胡因梦、张茵等十四位女性人物客谈,按此书勒口上说明,是所谓“知性女人、新闻女人、魅力女人、传奇女人”,目的只在“共同分享女性独特的成长经历和性别体验”。   这本《天下女人》,在“向观众讲述她们生命中、生活中的难忘瞬间、动情一刻。”为聊天形式,将对话互答记录为文字,则富于现场感,虽有凌乱琐碎之弊,却有亲临真实之优。杨澜惯作访谈节目,她的应变应答能力颇强,尤其以《杨澜访谈录》最佳,在受访的政要名流前嫣然依旧,波澜不惊,语言充满机智,算是精彩女人。而她的另一档《天下女人》节目,属闲聊家长里短一类,品味档次异于前者。大约这种闲聊节目于她不大适合,因此她的神情仪态则大不如前。杨澜的风采不能尽情展现,倒是很可惜的事。加上许多名人的个人生活很失败,大可不必与他们作这些无谓的交流,譬如宋丹丹,虽演技优秀,未必人生成功。另一方面,我们媒体多喜欢利用煽情来感动别人,或者利用别人的细节来讲述道理,这煽情之举于杨澜的主持风格不契合,只得以闲言琐语敷衍。其实人生许多事情不是靠别人来提醒,而应该多从自身的信仰里去寻找。不过我们目前正处在缺失信仰的时代,太多私利之心,从这个方面看,倒是应该多作提醒了。这些受访的女性里,以胡因梦一句:“活出生命更高的意义跟价值来。”最可看出现代女性的心理。   杨澜编《天下女人》一书,集中体现“在分享经历和故事的同时,与嘉宾探讨事业、家庭以及情感中的困惑,探讨女性世界的全新价值观与生活方式。”这些话题大抵以女性读者为主,是她们感兴趣和关注焦点。不过书中关于张茵的访谈,颇值得男性读者不妨借此一读。杨澜说:“女性创业者大多数是因为自己的兴趣爱好,不一定只是说为了争强好胜”,这话或可当作杨澜自己的人生原则,在追求成功的同时,听凭运气与机缘。这与那些为求出名而不择手段的众生,不仅是反差,也是极好的启示。 编导手记   宋祖英,当然更是一个“难请”的嘉宾,因为她虽然经常在电视上演唱,却很少接受媒体的采访。宋祖英在当今中国音乐界的地位当然无人能及,在老百姓当中有很高的知名度。在节目录制的现场,没想到来了许多专门从外地赶来的歌迷,从中我们也可以看出她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其实宋祖英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但她给我的感觉却很真诚。在节目当中她主要讲述了在国外举办3次音乐会的经历。给我印象特深的事情是她在维也纳举办音乐会的时候感冒发烧,几乎已经唱不了了,但是她的老师徐沛东就跟她说:“就算死也得死在台上。”我想,这种境界并不是所有的艺术家都能够达到的。   还有就是她录制的《百年留声》今年入选了格莱美音乐评奖,在录制的时候她已经怀孕3个月了。但是她没有告诉她的音乐监制徐沛东,因为她知道如果徐沛东知道她怀孕了是绝对不会让她录音的,这或许也是她成功的原因。 风中的玫瑰:宋祖英(1)   杨澜:天下女人我们在一起,大家好,欢迎收看《 天下女人 》。大家新年好。新年伊始万象更新,咱们数数看,一二三四五六,这要数一万下,还得数一阵子。但是我想其实生活不会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生活还在继续,但是我们每个人的生活中呢,都会出现那么几点的改变。那么《 天下女人 》也不例外,它也在变化当中,第一个变化大家可能已经注意到了,就是我们这个布景变了,对不对?好看吗?   观众:好看。   杨澜:另一个改变我要特别地介绍,因为我们希望《 天下女人 》更具有包容性,更具有多重的角度,所以每一次节目我都会邀请两位非常了不起的女性,也是我的好朋友跟我一起担当主持的工作,我们一起来做这个家庭的主人。今天就请来了两位非常有个性的好朋友,一位就是柯蓝,一位就是张丹丹。大家掌声欢迎她们。   柯蓝:你好。   张丹丹:你好。   杨澜:来到《 天下女人 》大家都放下平时职场的包袱,回到一个很真实的自我的状态。   张丹丹:谢谢各位的掌声,事实证明当三十岁的女人按她自己心里的想法去展现自己的时候,能够获得大家的赞扬。谢谢。   杨澜:来我们一起就坐。来,请坐。   柯蓝、张丹丹:谢谢。   杨澜:每一集的一开始,我们都想谈一谈我们生活中遇到的一些让我们关注的事情。   张丹丹:今年最大的话题就是,所有人都去生孩子了。   杨澜:所有人,包括你吗?   张丹丹:没有,我现在还没有这个计划和预算,但是我身边很多的女性朋友都去,或者说有这个计划,或者大家都在传,很多人都准备生金猪宝宝。   杨澜:为什么?噢,金猪宝宝。   张丹丹:对,而且生金猪宝宝的这个事情里头还闹了一个特别大的笑话。跟大家说,现场有男生,可以听一听这个笑话。我的一个男同事,他一年前结婚了,他是真的冲着金猪年来做这个造人计划的,而且他特别大方,跟我们很熟了,他很早就在办公室公布了他的造人计划,但是很长时间过去了,没有任何动静。然后有一天,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就问他。他进演播室的时候,给我装话筒,我说你那个怎么样啊,有成果了吗?然后,他看我一眼,低头就出去了。做完节目之后,他红着脸说,哎呀,反正你也结婚了,还是实话跟你说了吧,你知道吗,我们天天都在努力,可是我现在才知道,女人一个月原来只排一次卵啊,我二十九天都做了无用功了。   柯蓝:真不容易。   张丹丹:可是我觉得真的,我们的生理教育太成问题了。   杨澜:真是,我们的中学都在教什么。   张丹丹:怎么会,而且他是一个男性嘛,对不对?   杨澜:说明他的太太也不知道嘛,就是太太和先生都不知道女人一个月只排一次卵。   柯蓝:也许太太是知道的,心中暗喜。   张丹丹:有这可能性吧?   杨澜:你说干吗都要凑着金猪宝宝,是不是女人特别喜欢猪啊,还是怎么着?   柯蓝:其实我觉得这个猪啊,还真的是特别招女人的喜欢。你看这唐僧去西天取经吧,这孙悟空累得猴死猴死的,啥好处都没有,然后师父一火就念一下咒,让他脑袋疼得要命;猪呢,吃、喝、认丈母娘,然后动春心。   杨澜:还高老庄。   柯蓝:对呀,但是什么都没耽误。   杨澜:后来也成佛了。   柯蓝:也成佛了,最主要的是,你问所有的女孩子,你喜欢谁呀,闭眼一想,还是猪八戒比较有情趣吧。   张丹丹:真的,猪特别讨喜,而且以前说猪好像有点笨的这种感觉,但是现在好像科学家也在给它证明。   杨澜:猪可聪明了,仅次于我们这种猴。   张丹丹:是吗?   杨澜:我属猴的,我是孙悟空,我成天被人念紧箍咒。 风中的玫瑰:宋祖英(2)   柯蓝:但特惨的就是猴精猴精,没听说过猪精猪精的。   杨澜:我觉得这就是生活的智慧,你知道吗?就是很精,但是实际上表现出来很笨。对,然后所有人都觉得多憨厚啊,别欺负它了。   柯蓝:对,装的这就是,它一耍心眼然后人家不知道。   张丹丹:问题是科学家现在给它证明,就是说它其实是很聪明的,比方说,我们说缉毒犬,以前都是说狗嘛,狗的嗅觉很好,其实猪的嗅觉也非常好,现在有的国家在用猪去缉毒。   杨澜:对,下回你去机场排队领行李的时候,一头小猪就在那儿嗅啊。但是我觉得,大家选金猪年生孩子,不是因为这猪聪明,或者说它能缉毒,是大家都觉得第一吧,好像猪在中国这农业社会里一直是象征财宝的,但是这个金猪呢,据人们说呢也不是金银财宝那金,是金木水火土这金,是五行当中的金。   张丹丹:你看有过千禧宝宝,2000年的时候生一大堆。   杨澜:我也是那年生的,我也凑了一次热闹。   张丹丹:真是,所以我觉得中国人有一种羊群心理。   柯蓝:你是主观凑热闹吗?   杨澜:没有,我是意外收获。   柯蓝:但我觉得意外收获特别幸福。   张丹丹:不,我是说,大家看千禧宝宝也有,然后现在金猪宝宝……   杨澜:但是我遇到最绝的,就是那个还挑时辰生孩子的,我有一个朋友,明明这孩子就还没足月,她居然提前一个月就硬把他给剖出来了,说那个时辰吧是什么大师给她算了,是特别吉利的一个时辰。哎哟,我说妈哟,你早一两天也就算了,早一个月那孩子还没熟呢。   柯蓝:我又要开始唱反调了。你想啊,如果真的是大家一窝蜂地用羊群心理,因为宣传的招数,全都在金猪年生了孩子,那你们想,到六年以后,所有人在抢课桌,到二十年之后,所有人在抢饭碗,还有很重要的是四十年之后抢病床。   杨澜:不用,不用四十年,就是在二十多年以后,还要抢媳妇。   柯蓝:抢老婆。   张丹丹:而且现在男生的比例已经比女生多很多了。   柯蓝:对呀,会有那么多人要单身,所以我觉得实际上别去扎堆,非要都生一大堆猪宝宝,挺累的。   杨澜:但就现在那人家就会问了,那到底对一个女性来说,什么时候生孩子最好。   张丹丹:我觉得你想生的时候就生,最重要的是,我心里已经做好足够的准备了。   柯蓝:我是觉得应该什么时候生,就是父母双方的身体非常的健康,而且最好有婚前检查,你要查出这个家庭有没有……   杨澜:不是叫婚前检查,人家叫孕前检查,什么婚前检查。   张丹丹:她是一个特别理性的,我说的想生就生,我觉得是感性的。   杨澜:她一般是上升到灵魂层面,科学的角度来说。   柯蓝:因为你要知道,基因这个东西你看不见摸不着,但它真的存在,因为我身上就有隔代遗传的所有的疾病,我的哮喘,我的骨头不好,我有并行性蜕变,这全部都是隔代遗传。   杨澜:什么是并行性蜕变?   柯蓝:就是我有脊椎病,腰椎间盘突出,但是这些全部都是因为我家族的遗传。   张丹丹:没有家族遗传我觉得也会有。   柯蓝:也会有,但是我更严重,就是并行性蜕变,我现在的骨头是六十多岁老人的骨头。   张丹丹:天哪。   柯蓝:它就退化得特别地严重。   杨澜:那等会儿出去我搀你出去。   柯蓝:不用不用,你抱着我吧。   杨澜:扶老携幼。   柯蓝:我是说这个家族的遗传基因你不知道,但是它存在,因为一个病痛的孩子是一个特别大的负担,给他好的时辰不重要,给他好的身体。   杨澜:很重要。   柯蓝:太重要了。 风中的玫瑰:宋祖英(3)   杨澜:最后的这个结论,不由我来下,我们采访了一位女性的健康方面的专家,我们来听听她的意见,女人到底什么时候生孩子好。    专家:   孕前的时候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是否达到最佳状态,比如没有任何感染性的疾病,身体状态最合适。然后呢,如果有一些慢性疾病,先把它处理治疗,在自己身体状况最好的情况下再准备怀孕。如果条件允许,甚至连丈夫也应该做一些检查,在自己身体状况最好的情况下,我们建议孕妇在二十到二十九岁之间怀孕,是最好的选择。   柯蓝:赶快回去加油。   张丹丹:晚了吧。   杨澜:赶快,所有适龄青年真的有条件,有这种心愿要做妈妈的女士们,我觉得可以按照刚才我们专家说的,再根据自己的情况,来选择最适合自己的时间,而不一定非要赶某一个年份。好,那我们这个话题就先谈到这儿,谢谢大家。   用音乐征服世界   杨澜:这期节目是新年我们的第一集节目,我们当然要请来一位特别的来宾,也是我的一位好朋友。   观众:宋姐姐,英歌飞扬永远爱你。   柯蓝:来,我们要拥抱。   杨澜:我们每个来宾都要拥抱一下。   张丹丹:我们拥抱一下。   杨澜:尤其丹丹是你的湖南老乡。新年好。   张丹丹:新年好。   宋祖英:新年好,杨澜。大家新年好,谢谢,太漂亮了。   观众:我们自己拍的照片送给你。   宋祖英:谢谢。   杨澜:来,你们冲向镜头要给你们的父母看一下,她们的确是来到北京了,给父母一看,不是偷偷去和男朋友约会了,谢谢你们那么热情。   宋祖英:谢谢。   杨澜:看看这是什么呀?这个礼物好特别的,你看,好多个小猪扎到一起的,因为正好要到猪年了嘛。   张丹丹:这个很用心,非常漂亮。   杨澜:而且他们专门缝在一起的,都花了很多的心思,是吧?平时扣子都不钉的,对不对?然后突然这时候拿起针线,没有把手扎出血吧?   观众:没有。谢谢。   杨澜:你好可爱。你是不是到处都见到这样热情的观众?你会不会已经习以为常了?   宋祖英:没有,我非常喜欢这种形式,非常喜欢这种形式。   杨澜:下次赶两头生猪来。   宋祖英:那很好。   柯蓝:因为几次演出的时候我看见你,就是平时我都是那个就晃过去了,突然间,呀,她不在这儿吗,就好像很大方很普通,然后什么高领毛衣呀,一条素色的西裤呀,一双鞋子,自个儿拎着包就站那旁边。我说平时的你就是这样素色的一个打扮,还是像今天那么青春的打扮为主?   杨澜:我都没有看过宋祖英穿网格的袜子,但是我觉得我们到《 天下女人 》,无论是我也好,你看柯蓝,看丹丹,其实我们都摆脱了日常的职业状态,进入了一种真实的状态。   柯蓝:对,新闻主播。衣服再往下拉拉也没关系。   杨澜:今天我们特别关注这个蕾丝内衣的问题。   柯蓝:真漂亮。   张丹丹:但我觉得这个是没关系的,就是女人在不同的时候,或者是不同的工作场合,她会有不同的漂亮对吧?今天的宋祖英会给我们展示的是这样的一个漂亮。   宋祖英:对,其实就是放松的一个状态,一个很放松的状态。   杨澜:小宋给我们说说,你平时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   宋祖英:我可能也经常会跟着心情来,如果心情好的话,会使劲地打扮。   柯蓝:今天算使劲了吗?   宋祖英:今天使劲上半部分了。因为想着就是有时在一种比较好的状态的时候,会把好多衣服拿出来配好,自己穿着感觉非常地好。   杨澜:是不是还是老觉得衣柜里少一套衣服? 风中的玫瑰:宋祖英(4)   宋祖英:永远都是这样,我想可能你们都会这样认为吧?   杨澜:我认识宋祖英大概有十七年了吧,我们俩差不多同时出道的,她比我还早一两年。我们十七年前认识,我觉得她就这样,对,到现在也还是这样,而且好像这岁月不留痕迹那意思。   宋祖英:哎哟,杨澜。   柯蓝:她是不是也必须提提你也就这样。   杨澜:我就是想引出你的这句话。   柯蓝:看,什么叫朋友啊。   宋祖英:杨澜的状态越来越好。   杨澜:没有没有,我们俩之间有件特别有趣的事,大家都不知道,我跟吴征刚刚谈恋爱的时候,他就设法让人找一张我的照片。但是人家又不可以直接来问我要照片,我肯定会很警惕的,你要我照片干什么,对不对?然后他认识一个大使馆的工作人员,我那时候在美国留学,宋祖英去演出,我们俩在一个酒会上,然后他就让我们俩同时转头时拍一张照,然后就拍了一张我们的合影。这张合影一直在我老公的钱包里,不知情的外国人一看,说是which one?   柯蓝:那他也非常骄傲,把两个那么漂亮的女孩放在他钱包里。他肯定没有剪掉一个。   杨澜:我不知道,反正这是一个很有趣的插曲。   宋祖英:对。   杨澜:一直这么多年,我觉得她的脾气性格,包括她的打扮的方式,其实都没有太多地变过,是不是你生活比较稳定?   宋祖英:比较稳定,比较稳定,没什么太多的事。   柯蓝:还没什么太多的事,最近发生那么多大事。   杨澜:因为元旦的时候也刚刚播出了小宋在美国肯尼迪中心的独唱音乐会,然后其实这时候也要恭喜她,因为她的《 百年留声 》那部专辑,也进入了格莱美跨界音乐奖提名。   宋祖英:谢谢。   杨澜:那也是中国第一个专辑能够获得格莱美的提名奖。听到的时候,还是有点得意的吧?   宋祖英:确实有点。这个奖我没想到,确实有点意料之外,确实挺高兴,一直高兴到现在。   柯蓝:如果得不到会失望吗?   宋祖英:我觉得能送过去都已经……   杨澜:特高兴了。   宋祖英:特别高兴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一个朋友给我打电话,他说在哪个卫视频道里头收到说,说那个你最近有什么行动啊,我说没有啊,我最近没什么事啊。他说你不要忽悠我啊,我说我怎么敢忽悠谁呀,他说你送了什么格莱美获提名了,我说什么什么什么。   杨澜:我们也再通过一段回顾来看一下宋祖英在悉尼、维也纳和美国的三场独唱音乐会的片断。   ( 采访片段 )   柯蓝:真美呀。我觉得还是能够分享到宋祖英的那一份喜悦。   张丹丹:而且当时我们作为看的人,真的看到宋祖英站在维也纳的金色大厅唱歌的时候,穿着那个我们最喜欢的红色的时候,在唱我们熟悉的歌的时候,坐在电视机前面,你真的会有想掉泪的感觉。   杨澜:而且你听那个几百人的合唱队都是老外,一直爱我中华。   柯蓝:真过瘾。   杨澜:的确是有一种很震撼的感觉,你回想起来会有点激动吗?   张丹丹:我注意到她刚刚的表情,她正好冲我这边在看,她其实眼睛里头有一点点泪光的。   杨澜:有吗,我从来没见她哭过。没有。   张丹丹:她正好冲我这一面,我一直在注意她,我觉得她应该看了很多遍,我当时有个疑问,她看了很多遍还会为这个激动吗?   宋祖英:好像我还真是……   张丹丹:你肯定是实话实说的。   宋祖英:谢谢你。每次做这个音乐会的时候,这个过程挺让人回忆,经常让人难忘,经常也是做完音乐会以后,就不太愿意再想了。因为这个过程比较……太熬人了。   杨澜:太熬人,太让人有压力了。 风中的玫瑰:宋祖英(5)   宋祖英:确实是,而且是越做压力越大。   杨澜:我可以揭发一件事吗?   宋祖英:行。   柯蓝:揭发这个词用的。   杨澜:我是说这个压力会有多大。因为我也有幸跟小宋合作,三场音乐会都是我主持的,给我印象特别深的是在维也纳,维也纳那个时候天一直在下阴雨,而且气温的变化非常大,所以我去的时候他们说小宋这两天一直在发高烧。那个时候离演出只有三天了,然后说终于今天烧退了,但你知道刚发完烧的人出了很多虚汗以后,其实体力底气都会有很大的影响。我们在侧台看前半场她在演唱的时候,就看见旁边那个特别晶莹的东西一闪一闪,就知道在流汗,你知道吗?后来从那个电视的屏幕上还可以看出她一直是汗津津汗津津。中间中场休息的时候小宋下来就基本上躺在化妆间的椅子上说我唱不动了,她说真是唱不动了。你从来没有听见小宋说我唱不动,她那天说我唱不动了。徐沛东老师特别有意思,他说了一句特大嗓门,那也不行啊,要死也得死在上边呀。我是说那种压力,我那时候突然我心里就有一种挺心疼的那种感觉,就是说无论你徐沛东老师写的什么曲子,无论李心草那边怎么指挥,无论金铁林老师怎么帮她练,无论拉了多少赞助,无论乐队怎么样,合唱队怎么样,杨澜在前面说了些什么。   宋祖英:对,无论杨澜在前面说得多好。   杨澜:她必须一个人上去,凭这个肉嗓子要把它唱出来,然后要用这个音乐本身去征服观众。这是多大的压力呀!我有时候觉得真挺了不起的。   宋祖英:其实真正在维也纳最后还有一首返场的歌曲,都没有唱,叫什么歌来着,忘了。最后说还有一首还有一首,再返一场唱一个,我说实在唱不动了,唱不动了,不唱了。最后还有一首歌曲是没唱。   杨澜:你觉得这三场对你挑战最大的是哪一场?   宋祖英:挑战我觉得可能还是应该说是美国吧。美国的这场我觉得这边操作起来也不方便一些。面对美国的观众,从我个人角度来讲,我也希望有更多中国的民歌、各种风格的歌曲都能融在、集中在我这个音乐会里头,能多体现一些。所以给自己的压力比较大。选择新作品的比例比较多一点,就是自己给自己压力多一些,就是不像唱那些老歌那么自如。   杨澜:但是你最后唱那个,唱《 美丽的美国 》,是吧?唱那首歌是最后一首歌,她是清唱的。   柯蓝:胆子挺大。   杨澜:真的把下面那个老美唱哭了。其实你唱了三个地方,都是用当地的语言,唱当地的歌,是吧?   宋祖英:对。   张丹丹:哪首歌学起来比较难一点?   宋祖英:我觉得德语可能还是比较难一些。   杨澜:没错,那叫什么玫瑰来着,我记着。   观众:《 野玫瑰 》。   柯蓝:好棒啊你们,真优秀。   宋祖英:还有一首。   观众:《 我是邮局的克丽斯特 》。   柯蓝:我的妈哟。   张丹丹:学的时候难吗?   宋祖英:挺难的。因为从来没接触过德语,原来上课的时候也接触过意大利语,但是呢,在维也纳那边都是用德语,所以就学的德语。   柯蓝:一首德文歌学了多长时间?   宋祖英:那个我学得挺长的,自从定了音乐会以后就开始学。就是哪句学得不合适,完了再倒,完了再唱,完了再倒,就学那个。那个录音机现在还留着。我准备把它永远地保存起来,它为我学德文歌曲,做出了巨大贡献。   杨澜:五十块钱的投资,是非常值得的。   张丹丹:让外国人学唱中文歌,估计也挺难的。   杨澜:但他们就学一句,我来推你嘛。   张丹丹:那是我们湖南话。   宋祖英:还有《 爱我中华 》《 辣妹子 》《 好日子 》《 茉莉花 》《 大地飞歌 》。 风中的玫瑰:宋祖英(6)   杨澜:他们就一直在听辣妹子辣,辣妹子辣,后来我上去主持的时候,我说,你们知道刚才那个辣妹子辣是什么意思吗?然后我就说在英语里spicy也是一个双关语嘛,那种特别性感火辣的女孩,叫spicy girl。   柯蓝:辣妹。   杨澜:对,辣妹嘛,我就说要在中国,你想做一个spicy girl,必须先会说吃spicy food。   柯蓝:就是先要吃辣的食品。   杨澜:对,然后他们,噢,这才明白。刚才听了半天,也不知道唱什么。你现在念念不忘的,这次在美国的演出有什么细节,你会一直记得吗?   宋祖英:杨澜我们在悉尼的时候。   杨澜:悉尼什么呀,我也不记得了。   宋祖英:杨澜特别逗,说话还真有不着急的人。   杨澜:真的,我真是见到了一个真是不着急的人。   宋祖英:你性格也不着急啊。   杨澜:不是,我性格特别急。   宋祖英:不急。   杨澜:我特别急。   宋祖英:不急不急,没觉得急,大家觉得急吗,不急,是吧?   柯蓝:这个算互夸吗?其实我觉得这个不急也是特别好,你本来给人家感觉就是慢慢的,特别淡定的,也特别低调的。那你在那么紧张的时刻,在国外演出那么长时间,还肩负那么多的压力,你有没有打电话给您先生,或者是跟妈妈或者跟妹妹,跟家里人来说我挺紧张的,或者说我挺想你们的,有吗?有这样一个人吗?   张丹丹:你先生会每次都跟着吗?   宋祖英:不会,他从来没有,他从来不跟。   柯蓝:为什么不跟呢?那谁照顾你呢?   宋祖英:我朋友很多。   柯蓝:你不让他跟还是他不跟?   宋祖英:我也不太想让他跟。确实这个音乐会对我来讲是一个非常重大的事件。他肯定也有压力,我也有压力,就是我觉得我自己承受压力的时候,可能会心比较静一些,如果旁边有个人,可能不太好办,我还没适应。   杨澜:特逗,演唱会完了,我们坐在一个大的加长的Limo里边,说大家一起去吃庆功宴,然后我就说为什么叫慢性子,她不紧不慢地拿出一个电话,喂,刚刚演完了,还行吧。你挺好的吧?儿子挺好的吧?好,那就这样了,再见。   张丹丹:六句话,我统计有六句话。   杨澜:如果要是柯蓝的话,柯蓝会怎么说?   柯蓝:哎哟我的妈呀,累死我了。   张丹丹:那他怎么看呢?   宋祖英:他会在最早的时候看拿到的磁带,拿到的碟。   张丹丹:他的评价是什么?   宋祖英:鼓励为主。   杨澜:敢不鼓励吗?小宋特别有意思,她就是那个性格,一个是我觉得她特别能够承受压力,第二个就是人缘特别好,我觉得这两个是她成功的两大秘诀。我们来看一位她的老朋友徐沛东老师,他印象中的小宋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徐沛东:宋祖英呢,在对事业的态度上呢我觉得特别值得我敬佩。可以说她视她自己的事业为自己的生命,她可以为了唱歌放弃一切。在去年的纪念中国电影百年的她的《 百年留声 》录音过程中,有这么件事情我当时就很吃惊。我在录音的时候,我就感觉到她好像气力各方面有些力不从心,我就没有想,在录音的时候,对她要求还是比较严格的,她自己也是很严格。那么录了有十几天,录完音她跟我说了件事情,把我吓了一跳。她说徐老师我怀孕了,我说要早知道你怀孕了,我不会给你录音的,也不会这么要求她。她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放下,把这些事情都吞下,然后去做自己的这样的事业。   杨澜:你看怀孕的时候,去录的《 百年留声 》,还得了格莱美提名。   柯蓝:这孩子是非常旺你的一个孩子。   宋祖英:是,是个幸运宝宝。   张丹丹:那个时候怀他几个月了? 风中的玫瑰:宋祖英(7)   宋祖英:三个多月的时候。   柯蓝:会动胎气什么的那种。   宋祖英:唱歌本来就很费气,那段时间唱不动,不好意思,录音的时候唱不动,就是因为怀孕了。他说早知道你这样的话,我就不给你抠作品了,我就随便。我说那哪儿行啊,所以没敢说。   杨澜:你就怕他们手下留情,所以想抠还是抠对了,还是抠出一个提名奖来。   宋祖英:对。   杨澜:其实这时候也要恭喜她,因为她的那个《 百年留声 》的那部专辑,也进入了格莱美跨界音乐奖提名。   宋祖英:确实有点意料之外,确实挺高兴。一直高兴到现在。   那一方水土   杨澜:我们也采访了这几次音乐会的导演王芙英,看看她眼中的宋祖英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   王芙英:我印象特别深的是,她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她给我讲的这故事就让我想,这是她能到国外去做三场音乐会,都能够梦想成真的,特别直接的原因。她告诉我说,她的家乡特别特别地偏僻,也特别特别地遥远。但是,小时候她每天放学回来,都会站在她路过的家乡的山头那,喊出她们的音乐,或者是在叫山对面的人。她跟我说,她每天在山头喊的时候,第一天没有人答应,第二天也没有人答应,可是她常年从这个山路上走的时候,有一天,她突然发现,山对面有人来回应她。所以她就跟我说,她说,其实你别看我从小出生在那么遥远的地方,但是我从来没有觉着这个世界对我遥远,因为我对着那个无边无际的大山在唱出我的歌,在喊出我的声音的时候,永远在遥远的地方,有人回应我。她的那种朴实,那种自然的心境,我觉得是现代人中很难找到的。今天看到的宋祖英,站在世界舞台上的那种泰然,那种自若,那种中国人的自豪感,我觉得这是她从小那种生长的环境,那种自然的空间,给她的最美好的东西。   柯蓝:哇,说得真好。   杨澜:真好。哟,这感动了吗?   宋祖英:没有没有。   张丹丹:我没注意你,因为我光听这话,就觉得作为一个湖南人,真骄傲啊。湖南出了宋祖英。   宋祖英:谢谢你的鼓励。   杨澜:路过那山头怎么唱的,给我们唱唱。   张丹丹:接下来我们用湖南话讲,跟她们没什么关系,可以吗?   杨澜:跟我没关系,我听出来了。她们回头一块吃吃红烧肉,跟杨澜没关系,好像是不是说这个。你那个山头上怎么个喊法,怎么会想到去喊呢?很自然的吧,怎么喊你说说看,将来我也喊喊。我这破锣嗓子我也喊。来不及了,那会多大,好像那个完全是一种自然。   宋祖英:很自然的一种生活环境,我觉得跟现在的城市与乡村的差距这种概念不是一码事。就是在那个自然的环境里头,不知道城市是什么样子。那自己会每天都觉得自己可能,就是整个社会生活都是这样的,所有人都跟我一样,放学回家的时候……   柯蓝:你跟外婆在山里。   宋祖英:跟外婆,对,在山里,在深山里。   张丹丹:深到什么程度?就是到县城要多长时间?   宋祖英:在外婆家里,那会儿长到十岁的时候,十岁之前都在外婆家里嘛,外婆家就住在半山腰,要上山顶的话得走最起码得一两个小时。就走路啊,得两三个小时这样的。上学,完了再下到河里,可能也得半个多小时,那么一个小时的路程。   张丹丹:那到镇里呢,到县城怎么办呢?   宋祖英:要到镇里,那会儿叫公社吧,对对,到公社的时候,得走可能一天吧。好长好长一段路,完了再下山下到河里,完了再爬上去,再爬上对面的那个山,永远是这样走的。   柯蓝:那你这个唱歌,或者说是喊这么一嗓子,是在给自个儿解闷吗?   宋祖英:好玩呗,就是好玩。因为它有回音,有些山啊特别有回音,就是我从这个地方在叫的时候,对面那个山,其实要走路的话,得走老半天,但是感觉距离很近,就是直线距离很近,要叫的话,那对面都能听得见。而且我自己叫出去,发出去的声音,我自己能听得见。 风中的玫瑰:宋祖英(8)   柯蓝:能有回音。   宋祖英:有回音,所以对方再反馈给我这种声音的话,我会听得非常的清楚。而且有时候就比如说,当然唱歌我觉得还是属于好玩嘛,要有时有什么事的话,说,杨澜在对面,什么,吃饭了。   杨澜:好,你听见了。杨澜还得先下山,再上山,再下了山,再上山。   张丹丹:对,特别远。红烧肉你们俩再见面吃着的时候,已经过了两天了。   柯蓝:那家里有没有什么人,比如像外婆会不会喜欢唱歌,或者有没有周围的人喜欢唱歌?   张丹丹:哎,我跟你讲一下,我们家那个人就是苗族人,尤其在山里头的苗族人,有什么高兴的事啊,他就一定会唱。   宋祖英:一定会唱,都唱,对。   柯蓝:你从小就习惯了在这种山歌里长大,很自然。   宋祖英:都听大人唱,而且这种山歌是在家里不可以唱,只有在山里头可以唱。   柯蓝:为什么呢,是一个规矩吗?   宋祖英:它有规矩的,山歌不可以在家里,要在家里唱山歌的话,小孩唱的话会被大人骂,就会说在家里怎么可以唱山歌。我没问为什么,但是当时我有这个记忆,就是不能在家里唱山歌。   杨澜:童年就是,真的是自己的祖母啊,外祖母啊,和这些邻里唱的歌,至今还有这种小调给你留下印象比较深的,能够给我们在这哼唱一段吗?   宋祖英:会啊,我妈妈她们都唱过,轻轻哼唱,边干活边唱歌。   杨澜:你给我们唱一小段好不好?   宋祖英:我妈妈要听到,她会笑死。   ( 唱山歌 )   柯蓝:没关系。   柯蓝:那个调啊,什么意思呢,有什么歌词吗?   宋祖英:比如说对面山上有个人在干活,就是一个调,但是它可以唱很多很多的内容,它把所有的内容都套到这个曲调里头来唱,它也可以自己发挥啊,可以自己发挥,曲调都是一样的。   柯蓝:我觉得对城里的人来说,好浪漫啊。   杨澜:天籁啊。   宋祖英:苦死了,还浪漫呢。   柯蓝:为什么苦啊,苦到什么程度?   宋祖英:干活呀,干活。我觉得农村真是最苦的,就包括现在,农民真的很苦。   杨澜:你那么小的年龄能体会到这种生活的艰难吗?   宋祖英:我小时候还好,因为小时候在外婆家里还感觉很幸福,是一个非常大的家庭,几个舅舅家的孩子也在,每家都有几个,所以就跟现在的大的幼儿园一样,非常的快乐,非常的幸福,无忧无虑的。   杨澜:我一直记得你说家乡的水很好喝,特别好,怎么个好喝法?   宋祖英:冬暖夏凉。冬天我们都是喝的泉水,冬天呢,水都是从岩缝里头流出来的,流出来以后,因为碰到那种空气是稍微凉一点的,水温有点低,所以就总是有一层热气,一层雾气飘着;夏天呢,感到非常的热,但是那个泉水就特别特别的凉。   杨澜:清凉的啊。   宋祖英:对,后来,就包括现在,我喝很多什么矿泉水啊,都会觉得如果没有加工的话都有股味。   张丹丹:你知道吗,其实就在一个很纯真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孩子,她的心灵会比较单纯一些。   柯蓝:我觉得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杨澜:一方水土,没错,真的是很有道理。而且也是因为这么大一个家庭,小朋友们一起成长。那你刚刚到城里去参加艺校啊,后来刚刚开始工作,觉得城里人的这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啊,是不是很复杂,很麻烦的?   宋祖英:只是一开始的时候到别人家吃饭,我觉得那个碗太小了,装的饭太少了,得拿那个大海碗吃才过瘾呢。   张丹丹:吃完了之后还不好意思再去盛饭。   杨澜:你那时候在艺校的时候你最崇拜谁?你对自己的一种理想,或者期望成为什么样的一个人? 风中的玫瑰:宋祖英(9)   宋祖英:我那会在县文工团当学员的时候,我那会儿最早听的歌是朱逢博老师和李谷一老师的歌,她们那会儿唱,我就觉得她们唱的歌非常的好,非常好听,就模仿她们。   杨澜:你有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到北京去,然后在全国唱,当然世界我觉得可能那个时候,还没有在视野范围之内。   宋祖英:没有没有,也没想过到哪里去唱,就是觉得在我们那个古丈县就已经很好了。我们那个县文工团的团风也特别好,很多年纪大一点的或者比我们年龄大一点的老师、大姐对我们都特别好,我们反正都是觉得很幸福很好了。   杨澜:他们说啊,我不知道这种说法,说当初在这个艺校的就是在这个文工团的学艺的这些女孩里面,你并不是特别出挑的一个。   宋祖英:但是我的条件好,声音条件好。   杨澜:声音条件好。对,就是可能演戏,大家其他综合起来可能还有更漂亮的。   宋祖英:会,都有。   杨澜:但真正把你挑选出来到省里去演出的,是不是就是你的先生?   宋祖英:没有啊,不是。   杨澜:我一直以为他是你的伯乐。   宋祖英:那会还没他呢,那会还不认识他呢。   柯蓝:那是谁,是哪位老师把你选出来的?   张丹丹:罗浩先生一定要看这期节目,我觉得。   宋祖英:我经常说我抗议,谁这么说的?   杨澜:真的,我一直以为他是伯乐,然后把你挑出来。   张丹丹:对,在电视圈里头,大家就有一个说法,就是当年参加青年歌手大赛,他认识了你,然后你们俩就在一起了。   宋祖英:我是从中央民族大学毕业完了以后,获了全国少数民族青年歌手大奖赛的金奖,后来我又参加全国比赛。   观众:金龙杯。   宋祖英:哎哟,他们比我还清楚。   杨澜:真是,他们压根就是一个人事处在这。   宋祖英:我参加湖南省第几届青年歌手大奖赛,我得了专业组的第一名,后来才认识他的。   杨澜:你的成功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张丹丹:一会他该看这节目了。   宋祖英:后来我们有缘分,后来认识,后来走到一起。我觉得他对我很支持,非常支持,我想在专业方面做什么事情他都非常地支持,这一点我觉得也是很难得的。   自在地生活   柯蓝:那你现在好像是因为在家里是大姐姐嘛。   宋祖英:嗯。   柯蓝:对不对,就要照顾这个,照顾那个,家里人还要一起住,是这样吗?   宋祖英:是,因为我觉得如果没有能力的话,那是一码事,那大家都遭罪,都受苦啊。因为我觉得我还是有这个条件,有这个能力,他们很小,我比他们大很多,如果他们比我大的话,可能就会麻烦一些,他们都比我小很多,所以我觉得他们就要出来学习,首先给他们提供一个出来学习的机会,保证他们的生活,这个我觉得还是可以做到的。那大了以后,我觉得他们都可以自理,都可以自立。   柯蓝:他们都乖吗,他们会让你生气吗?   宋祖英:挺好的。   杨澜:谁最让你操心,那还是弟弟吧?   宋祖英:弟弟啊。   杨澜:弟弟听力上有一点残疾是吗?   宋祖英:对,他是那个叫什么链霉素中毒。   杨澜:但是我觉得特别有意思的是,像你的妹妹,她们很健康,你会把她们带在身边,像弟弟呢是有残疾,按理说更应该带在身边照顾,你却让他到东北去上学了,为什么要把他推到那么远的地方?   宋祖英:我觉得一个是合适他,有合适他的专业,他学的工艺美术设计,那个学校也挺好;再一个呢,我觉得他要离开我的话,生活自理这方面,他会更自立,比我在他面前要自立一些。就是想锻炼他,他的能力很强,也很好。 风中的玫瑰:宋祖英(10)   杨澜:人家说长嫂为母啊,这大姐也有点像母亲的那种职责啊。   柯蓝:还得负责培养独立呀什么的。   张丹丹:因为当大姐的都会有一点这样。   宋祖英:都会这样的,觉得是应该的,你们都会操心弟弟妹妹。   张丹丹:操心是操心,但有时候也恨不得掐他们,真的。就是因为他不会像你这样去思考得这么多,他就任着他的性子来了,当他不懂事的时候,你是不是也会有这种感觉,就想去掐他一下?   宋祖英:那肯定,肯定跟你一样,都会这样。我跟我妹妹,我弟弟有一次不听话,我想揍我弟弟。   柯蓝:真的假的,你也会揍人吗?   宋祖英:嗯,我揍我弟弟啊。   柯蓝:弟弟不算人,弟弟是宝贝。   宋祖英:我弟弟那会儿,哎呀,就是不听话,逆反,就是打不过他啦。   张丹丹:真的打了,真的动手了?   宋祖英:打不过他啦,我说妹妹帮我抱着他,让我来揍他。我妹妹说,好,你等着,这样的。他确实有一段时间特别不听话。   柯蓝:别人真是惹着你了,最生气的时候你会怎么样?   宋祖英:打人。   杨澜:真的?这辣妹子。   柯蓝:你除了打弟弟之外,你还打过别人吗?   宋祖英:没有没有,不会的。   柯蓝:你打过孩子吗?   宋祖英:不会,怎么会呢。   杨澜:才一岁的孩子,柯蓝。但是我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情,其实挺能够看出小宋的为人处世的方式,就是前几年的时候,我还记得有一个,也是你从湖南带出来的一个妹子,是在家里做保姆的,然后把家里的东西都拿走了。   宋祖英:哎呀,不要提。   杨澜:不要说话。不是,但是你好像没有采用那种比较激烈的方式去追究。   宋祖英:哎呀,这些事情怎么说,但是我觉得挺遗憾的那孩子,挺遗憾的。   杨澜:是吧?   宋祖英:嗯。就是,好像不应该,挺可惜的。其实那孩子条件也都非常好,就是因为接触的人有问题,所以最后自己犯了错误。   杨澜:但是你没有去追究她。   宋祖英:我没有追究。   柯蓝:但是有时候,你好像还为她求情。   宋祖英:哎呀,早些事了,不说了。   杨澜:好,不说了。   杨澜:那你演出的时候,一个人在国外,那会不会想孩子呢,想宝宝呢?   宋祖英:一开始的时候还是挺想的,到后来压力太大了,也就来不及想了。   杨澜:这倒是老实话啊,已经顾不上了,确实顾不上了,等你回来的时候,孩子还认识你吗?这一个多月没见着妈了。   宋祖英:我当时估计是差不多不太认识了,还好,挺好,一见的时候,宝贝……   柯蓝:然后他说什么?   杨澜:不是,我说你回来,就你从美国回来的时候,看着他,他看你的第一个表情是什么样?   宋祖英:到地下车库来接我的时候,我说,宝贝,hello。   杨澜:然后他怎么说?嗯,似曾相识,眼熟,我认识你。你知道上一次胡玫来我们的节目吗,她说她一下去拍戏走了两个月,见着儿子的时候,儿子还刚学会走路呢。然后她特别怕儿子不认识她,看见儿子远远地就张开双手向她奔过来,扑进她怀里,叫阿姨。   张丹丹:就是在电视里边,罗浩先生在看,在家里,用碟在看演唱会的时候,小孩子会不会走到电视机前面,去点点那个人,在唱歌的那个人……   宋祖英:会呀。   杨澜:会吧,这个会吧,肯定会。我女儿那时候就说,哎,为什么上面一个妈妈,下面一个妈妈?   宋祖英:他现在认识,也是会叫爸爸妈妈。所以有一次大家都在家里看电视的时候,刚好别的节目,都在前面唱歌唱啊,到我的时候,他就指着我,就认出来了。 风中的玫瑰:宋祖英(11)   杨澜:大概意思就是认识了。   宋祖英:过一段,妈妈妈妈,到现在是会叫爸爸妈妈。会叫了以后,有时候看电视里有女的唱歌的,只要差不多的就都叫妈妈,就是只要唱歌的,他都叫妈妈。   杨澜:你会给他唱一些什么特别的歌曲吗?比如说你特别填词的那种摇篮曲吗,会给他唱吗?你肯定不能给他唱《 爱我中华 》,震晕了。   宋祖英:不太给他听这些的,不给他听自己唱的歌。   杨澜:那你会给他唱什么样的,那你给他哼哼,你给他哼哼这种歌吗?   宋祖英:会,给他听音乐。   柯蓝:什么类型的音乐?   宋祖英:钢琴曲,舒伯特、莫扎特,还有流行歌曲。   杨澜:《 两只蝴蝶 》。   张丹丹:太早了点,那个太吓人了,18岁以后让他听。   宋祖英:《 2002年的第一场雪 》。   杨澜:这挺神的,真没想到。你觉得做妈妈这件事,对你改变最大的是什么?对你的嗓音有改变吗?   宋祖英:嗓音,我感觉好像没有什么改变。我觉得唱作品的时候,可能心境会不一样一些,更静一些,沉一些,就是表达作品可能更深层次一些。   杨澜:其实我觉得,一个人要取得一次成功,当然要靠努力,也要靠运气。但是能够走这么长的路,而且不断地能够有进步,其实是一件非常难的事。因为我们知道这个圈子里能够左右你的事情会有很多,有很多的诱惑,也可能有很多外界的压力,或者是打击,你能够走这么长时间,而且走得一直比较稳,你觉得这个原因是什么?   宋祖英:首先因为我觉得,我有非常非常好的老师,我有非常好的师长,好多朋友,这么多年一直帮助我,正因为有他们的帮助,才让我能一步一个脚印,就是每次一步一个台阶这么稳稳地往上走。就是因为有他们,有老师、朋友、兄弟姐妹、大家。这点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杨澜:机会,但是我觉得你的心态也很重要,你没有那种人说很有虚火的时候,很浮躁,自己也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   宋祖英:我觉得还踏踏实实的,因为自己喜欢唱歌,所以就这样一路走来,还有因为我觉得我的家庭……   杨澜:和睦,是吗?   宋祖英:非常和睦,有一个很好的后方,比较稳定。   杨澜:如果是外界,比如说有一些传言的时候,你会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你也不是那种很软弱,说回家就痛哭流涕的那种。   宋祖英:经常会,比如说你问问我又传你什么。啊,真的,又有新的了,哎哟,真冤不冤哪。其实我觉得,因为经常自己会想,人就是这样的,因为大家对你不了解,没有跟你近距离的这种接触,因为你是公众人物,他们总是希望更多地了解你。因为不了解他就猜,猜这个人也许怎么样,完了,因为这第一个人说也许,第二个人就是的了,第三个人就肯定,肯定了,对,就这样。所以可以理解,没关系,随便,自己活得自在就行了。   杨澜:对。   张丹丹:罗浩会有这种压力吗,娶个这么有名的女人?   宋祖英:应该都会有一些吧,慢慢适应呗,那怎么办?   柯蓝:那他投诉吗?   张丹丹:不,我关心的是他会不会抱怨,会跟你抱怨吗?他们家那位好像会抱怨。   宋祖英:有时候也会说我一点吧,也会说。   柯蓝:那你用什么方式来让他达到心理平衡?   宋祖英:我这样说,怎么说,我想想我怎么说的。   杨澜:要不然,咱演示一下?   宋祖英:不要,我觉得要不然这个,那怎么办呢,好像,我觉得还是挺好的吧。   柯蓝:会像开玩笑一样把它说过去吗?   宋祖英:挺好的啦,还怎么着,就这么说的。   杨澜:你觉得现在已经挺好的了,还要怎么着? 风中的玫瑰:宋祖英(12)   宋祖英:就挺好的,我觉得我还是挺好的。   杨澜:是这个意思,你不要后悔娶我哦,我还是挺好的,要找到这样的老婆也是很不容易的。   张丹丹:儿子长得也挺乖巧的。   杨澜:我以后就这样说,对,挺好的了,其实我已经很不错了。这个真的,心态超级棒,真的,我觉得其实真的都应该跟小宋学,心态超级棒,超级稳定,所以她的各个方面才会有一种很稳定的状态,所以朋友也是老朋友,事业也会更加稳定。其实这个是很重要的,我觉得一个人的心态会决定很多的,就是你为人处世的方式,还有你前进的步伐。不过我很想知道在举行了三次世界著名的音乐圣殿当中的这个演唱会之后,高处还有什么呀?还往前怎么走啊?   柯蓝:你打算怎么继续今年、明年、后年?   宋祖英:因为我的风格从来也是想到哪里做哪里,我觉得今年我现在可以做这个事,我想做这个事了,我就去做,不太有长远的计划。就是这个美国音乐会完了以后,也有朋友问我说,你的下场音乐会在哪里呀?我说在家里。确实这个工作一段时间以后我要休整,就包括我的身体状态,还有其他各方面的状态都要调整。我觉得这个调整期过了以后,可能还会继续做别的事情。   杨澜:谢谢。好,我们今天呢非常高兴能够请到宋祖英,在今年开始的时候来到《 天下女人 》做客。我们再一次掌声送给她,也祝福她的家庭。谢谢。   宋祖英:谢谢杨澜。   杨澜:谢谢小宋,谢谢柯蓝,抱着你的小猪猪。还有这个,我觉得很有创意。谢谢丹丹,谢谢。 编导手记   她是一夜走红的青春偶像,   被闪光灯围追堵截,收获空前的爱与恨。   她的成长是公开的演出,   不断尝试,努力证明自我,却话题不断新闻满天。   坚强,让她勇敢面对现实与理想的矛盾;   执著,让她在压力与困惑下选择我行我素;   脆弱,让她选择面对公众将自己小心包裹。   赵薇,一个看似普通的名字,却成为了娱乐圈的传奇。   《 还珠格格 》中的小燕子让赵薇赢得前所未有的高人气,当公众出于喜爱,将角色与演员对等时,收获的不仅仅是追捧和鲜花,指责与挑剔也随之而来。或许因为太早经历了人生的辉煌点,对于辉煌带来的质疑心有不甘而努力尝试转型,但是辉煌无法超越,甚至根本就没有机会再创辉煌,正所谓时势造英雄……   2006年,赵薇开始了在北京电影学院的研究生课程学习,主修导演专业。在接受访谈的过程中,赵薇谈到自己想拍的第一部作品是一个患上失忆症的女孩子,一次次地忘记过去,不断受到同样的伤害。很多人面对爱情和错误,就像患上失忆症般,一遍遍地重复错误。身处演艺圈,让隐私和秘密成为奢望,赵薇这样一个性情女子,面对爱情时,也还是会坚持“一进入就毫无保留”,即使曾经的伤害还记忆犹新…… 享受生活时:赵薇(1)   杨澜:天下女人我们在一起,大家好,欢迎收看《 天下女人 》。那这一期的节目呢,还是由我、柯蓝,还有影子来为大家主持。最近呢,有这么一个消息,引起了很多女性朋友的关注,就是巴西有一位18岁的模特,由于减肥得了厌食症,她当时身高是一米七四,体重却只剩下了40公斤,也就是只有80斤。   柯蓝:天哪!   杨澜:最后就是得厌食症太严重了,就去世了。这件事在时尚界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柯蓝:就是说这么多年以来,人们一直认为骨感的模特,骨感的女人是最美的。   杨澜:所以其实也变相地导致了这位年轻模特的这个意外的去世。我们这个社会,或者说时尚圈,或者是演艺圈等等的,真的是给了女性这么大的压力,而让她们变成这样吗?   柯蓝:其实我觉得可能是因为反叛的一个原因吧,应该是在20世纪80年代末的时候,有一群这个所谓的超模,她们一下就称霸整个时尚界,以那个以瘦为美的凯特?摩斯为例,她的身材根本不像一个欧美人,因为她很平。   杨澜:对,非常瘦,像一个还没有发育好的小女孩。   柯蓝:对,但是她那种反叛,她那些颓废的生活,居然会掀起一个风潮。那之后,所有的那些模特就开始以瘦为美。我们就看到所有的媒体、电视告诉我们,越瘦越好,越瘦越好,所有人都嚷着减肥,一下促进了所有的真的假的减肥药、减肥产品的一系列的供应。2007年2月份的时候,也就是米兰时装周刚刚结束的时候,有明文的规定,它是源自2006年9月的时候,在马德里的时装周,就明文规定说,它有一个叫做身体脂肪测量器,在这个测量器上面显示18?郾5,证明你是正常的,只有达到这个标准,或者是在这个标准上下,你才可以登上天桥,来展现时装。如果是在14的话,那证明你基本上是处在饥饿状态,那你就……   杨澜:就不可以了,别挣钱了,你赶快吃东西吧。你手里拿的这东西,是不是就是那个什么什么脂肪器?   柯蓝:对,就是。   杨澜:你知道他们做了一个调查,在北京街头随机采访了20~30名的在这个岁数之间的人。   柯蓝:你们继续话题,我来看看我的那个。   影子:对,你实验。   柯蓝:它要站起来,然后手是90度。   柯蓝:你们接着说。   杨澜:然后所有的女士被随机采访,她们都说当然是越瘦越好了,因为衣架子越骨感越好,穿衣服有样子。所有男士都说,我不要太瘦的,我要丰满的,那个比较好,比较性感。   影子:但我觉得那些男士没有说真话。   杨澜:不不不,我认为男人说的是真话。其实很多女人认为自己瘦会吸引异性,其实恰恰异性,比如我也看到有一个调查,其实很多男人希望女人有一点小肚子那样的,因为觉得这是一个很健康,很温暖,很值得亲近的一个女人。柯蓝的指数是多少?   柯蓝:很惭愧,17?郾3。属于消瘦,过瘦,全长心眼不长肉了,你看看。   杨澜:你们俩说,我看看我的。   柯蓝:其实在这个问题上我觉得……   杨澜:它实际上是要设定了你的那个身高,体重,年龄,男女性别之后,它就有一个测试的标准,18?郾8算标准。   影子:是标准,她是标准。   柯蓝:其实我觉得这女人减肥有的时候她是太过于在乎别人的看法,而忽略掉自己的感受。美食是件特别重要的事,广东话说你在工作,就是找过来的钱是为啥?   杨澜:为啥,就是为了吃吗?   柯蓝:就为了这张嘴啊。而且我觉得食物是让你最快最简单,直接达到高潮的一样东西。   杨澜:所以根本不需要去真正过分地节食。   柯蓝:多少,多少?   影子:你说我超过多少,超过20了吗?没有,19?郾6,如果晚饭以后再测的话,就是20了。 享受生活时:赵薇(2)   柯蓝:不是,它不按照这个算,它是测你的脂肪值量。   杨澜:我看我们这屋里谁最瘦,看看我们周围谁最瘦,让他也测测,谁最瘦,低于15的回家吃饭去。我觉得这个问题其实说到底,一个是现代社会大众媒体设定了很多近乎完美的,超乎常人的这种美的标准,这种杂志的封面啊,电视上的广告啊,使得现代女性对自己身体的满意度越来越下降了。   柯蓝:我觉得是女人们上当了,上了媒体的当,上了所有的一些我们可以看到的一些照片的当。杨澜说的有一句话,最对的就是说,我们自己的快乐值,不能让它下降,一定要自信,每天都让自己高高兴兴地看着镜子里明明是个胖子,就说,啊,宝贝,你真丰满啊。   散淡生活   杨澜:好,那结束了我们今天的话题之后呢,我们马上就要请上来我们今天的这位女嘉宾,这也是我们约了很久的一位朋友,非常高兴,她能够在很久没有接受媒体专访的情况下来到《 天下女人 》,跟我们做独家的专访,她就是赵薇。说到久违呢,是因为她近一段时间在媒体上出现的频率并不是特别高,但是说是老朋友呢,是因为似乎她成长的整个过程,都在我们的眼前发生。那因此公众的关注,也会对她的个人生活,对她的事业,产生种种的影响。我们掌声有请今天的嘉宾,赵薇。   柯蓝:我们要先拥抱一下。   杨澜:拥抱,拥抱,来来来。   赵薇:你好。   杨澜:好,来来来请坐,坐这儿。这里很多是你的影迷,他们从网上了解到你要来《 天下女人 》做客,所以就特地跑来。   赵薇:大家好。   杨澜:我看到赵薇真的特别高兴,我觉得她一直保持一种特别阳光的一个笑容,最近是不是因为读书读得比较开心,所以生活比较散淡一些?   赵薇:对对对。都不太习惯了,现在生活特别像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学生,或者是一个一般工作、工作性质很普通的人。   柯蓝:每一个人削尖了脑袋要出名,要一夜成名,为什么今时今日赵薇就想做一个普通人?   赵薇:我这还是一样,没什么变化。   杨澜:你为什么决定要去读书啊?   赵薇:因为喜欢读书呗。   杨澜:对,喜欢,你从来就是一个读书好的孩子吗?你就是读书不费劲儿,是吧?   赵薇:对对对,从小就是这样。   杨澜:不是,她觉得过去有点不平,说好多人都看她那样子,觉得她跟小燕子一样,是不读书的,实际上赵薇一直读书还不错,是吧?好像这次考进电影学院的导演系,成绩也是挺高的。   赵薇:对,我觉得现在读书,还是挺奢侈的一件事情。因为就像柯蓝说的,大家都削尖了脑袋往里钻,然后都是有各种想法,能够怎么去吸引大众的眼球,然后我觉得我可以花,目前也就花几个月时间,然后在学校里读读书啊,跟老师谈谈电影跟很不切实际的一些东西,我觉得挺奢侈的。   杨澜:在校园生活当中,你最享受的是什么?   赵薇:最享受的我觉得还是生活,就变得特别的真实,我觉得。   杨澜: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决定回去呢?   赵薇:其实我都不是自己决定的。   杨澜:谁决定的?   赵薇:就是我拍戏拍得好好的,生活也很正常,进入轨道,就像大家都了解的,就是很无聊的生活,就是拍拍戏啊。   杨澜:拍拍戏,很无聊的生活。   赵薇:也不知道每天在干吗,时间过得也挺快,然后老师就说,电影学院招研究生,你来考吧。   杨澜:你从拍戏到后来成名,都一直跟老师保持非常亲密的关系吗?   柯蓝:对,热线联系。   赵薇:对对对,一直是什么教师节,过年呀什么,就常常打电话。   柯蓝:还是好孩子那种。   赵薇:没有没有,没有她的话,就没有我今天啊。因为她,我那个班主任是我的,等于说是恩人了。因为我们去考电影学院,也没任何背景,也没有什么很好的与别人多不同的一个资历,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但是她在一堆人里面,至少成千上万的人去考,她挑中了你,我就觉得她是很重要的。 享受生活时:赵薇(3)   杨澜:也有人说,你现在要去读书,是不是因为你在现实生活当中没有一个自己看得比较好的机会?   赵薇:不不不,我觉得机会还是挺多的。我现在去读书,我觉得最幸运的一个地方,就是我去换了一个专业,去读导演了。但是这个别人一听好像觉得挺虚荣的,哎哟,不错,就觉得导演好像比演员有水平似的,就去学导演了。   杨澜:那你呢,你到底怎么想的?   赵薇:其实对我来说,我只是觉得确实开阔了知识面。其实对于成功我自己有一个观念,就是成为非常专业的一个人,专业的人,就是我希望在我的职业里面,做得非常专业,去学导演是觉得这个可以增强你做演员的专业性,还有对你将来也想去做导演,都有帮助。因为去学导演,可能对我的表演,我会换一个思路去看待它。我觉得,就像我没学表演之前,我演戏只关心我自己演得好不好,我不去管对手怎么怎么演。但我现在有时候会很注意跟对手或者整场戏,我会从整个片子的角度考虑,我们该怎么演,这就是一个思路上的改变。   影子:告诉大家,她马上会有一个导演的处女作问世,是不是?   赵薇:是马上你来演,对对对。   影子:可以吗,我还可以唱吗?   杨澜:影子不放过任何的机会,真的吗?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   影子:她在校园里面,马上就有她的一个作品,是不是?   赵薇:我想拍一个女的得了失忆症这样的。   柯蓝:这个很有刺激性。   赵薇:我觉得找你演吧。   影子:她不用演就是了。   柯蓝:我已然失忆了。   杨澜:女的得了失忆症,为什么拍这个故事,给我们说一说。   赵薇:没有,我是看了一个很偏的一个国家的小说,就是一个女的在一个广场上坐着,她真的想不起来了,她觉得心情也很好,就是什么想不起来也挺好的。我都没什么可不高兴的,然后,就不知道我该干吗,反正就这么待着,很多人上班下班,就有一个男的走进来跟她搭讪。这男的说,这女的觉得很温暖。你说,我谁也不认识,这个人对我就很好。那个男的说,咱们去哪儿坐坐,有沙发,怎样。不用在外面坐着,这女的就挽着他的胳膊走了,走着走着当时进到一个房间里,这个男的就凶态毕露,要强暴她。   杨澜:天哪,对,不能轻易失忆我觉得。   影子:这个角色绝对是你的,不跟你抢。   赵薇:这个女的一看,哎呀,人性怎么这么丑恶,你怎么这样,就拿着一个什么杯子,把那个男的脑袋给砸了,就跑出去了。她在路上跑着,觉得人生为什么要这样,我太痛苦了,我干吗要经历这个。然后过会儿她又忘了,我在哪儿呢。她说她衣服扣子还少了两颗,她又坐在那儿,她又想不起来了。她觉得也挺好,这空气不错,然后又有很多人来往,这时候又有个男人走过来,又跟她搭讪。她说,哎哟,她也不知道跟他说什么,那个男的就脑袋蒙了一块纱布。你知道吗,还是那个男的,然后这个女的又什么事也想不起来,他说没事,我们上那坐坐吧,那挺暖和的。   杨澜:哎哟,天哪。   赵薇:那女的想,这人多好啊,就跟着他走了。   柯蓝:后来呢,一直在重复这个故事?   赵薇:就跟他走了就可以。   杨澜:就跟他走了,是一个开放的结局。   柯蓝:有一个悬念嘛,为什么要拍这个故事,会吸引你?   赵薇:我觉得这是讲一个人的一个很基本的道理,人面对爱情啊,或者错误啊,总是像患失忆症一样,一次一次地重蹈覆辙,好像都不能吸取经验教训。   杨澜:想想我们好像也都有过类似的经历啊,有过吗?   柯蓝:有类似的。   杨澜:但是你知道吗,为什么人都说性格决定命运,就是因为你在一个性格下,你就会重复地做一件事情,而不是只做一次。 享受生活时:赵薇(4)   做该做的事   杨澜:小燕子的这种巨大的成功,它有一个爆炸性的效应,会使得每一个人都期待着说,赵薇就是那个样子,她这样就应该演这样的人。这件事情对于你来说,你觉得是不是既是福也是祸呢?   赵薇:还好吧,好处偏多吧。   杨澜:好处偏多,但是会不会就是大家对你的期望,对你后来的演艺生涯,反而成为一种瓶颈。就像有的人,比如说是玉女型的,观众就永远希望你是玉女,其实你本来自己挺想演一个反派的,但是就会演不了,因为就像大家看葛优,他一演正剧大家还是会笑,我觉得这个对于演员来说,真是挺难受的一件事情,对不对?   赵薇:我不会觉得,我会觉得可能是我自己还做得不够好,我倒不会想是不是因为前面太成功啦,或者观众喜欢你这样啊,我是觉得那可能我做得还不够到位,这样的。我不会去想,是因为之前的形象太固定了,这样的。   杨澜:但是在过去拍过的那些影片当中,不管它们票房怎么样,你自己觉得就是自己的期待和这个最后的结果,落差最大的是哪一部呢?   赵薇:每一部都有很大落差,就像《 还珠格格 》。   杨澜:从尼亚加拉瀑布掉下去了。   赵薇:演的时候,我觉得,哎呀,太糟糕了这部戏,千万不要有人看。咦,怎么那么多人喜欢?其实没有一部反应跟你想的是一样。   杨澜:是吗?但是你自己期待比较高的是哪一部呢?   赵薇:我自己期待比较高的,我觉得比如说《 玉观音 》,我倒真的挺期待的,我觉得演得挺用力的,但是我这两天又看了一下子,我觉得,哎呀,确实演得还是有问题的,还是可以再改一改的。   杨澜:你觉得这个问题,是自己的问题,还是观众的?   赵薇:我自己的,跟观众没关系,真的。   杨澜:你觉得最较劲的是哪一部,对,不舒服的?   赵薇:啊,没有。   柯蓝:没有吗?我觉得你的形象特别好,你每一部都会演得很顺畅吗?   赵薇:我拍任何一部戏,前一个礼拜跟两个礼拜,都是我最痛苦的时间。   杨澜:为什么呢?   赵薇:因为接到一个剧本都会紧张,我都拍这么多戏了我还紧张。我去演《 情人结 》,第一天拍戏,导演就很震惊,就说你是成名已经这么久的演员了,演了那么多戏了,你怎么可能开机就紧张?我真紧张。就是旁边一有人走来走去,我就说,你别在我旁边走,你走开,不要有人,不要有人,你别看着我呀,你拖着板还看着我乐,你别看着我,就是。他说一般演员觉得演了很多戏以后,基本上就说杨澜演吧,好,演,管它什么情况,就能上去就来,我这功力还不够这样的。但现在好一点了。   柯蓝:其实演员是很脆弱的,在现场很多东西会干扰到他。   赵薇:对。   影子:今天你有没有成熟到,当别人还说赵薇,你就是一个本色演员,你不可能成为一个怎么怎么样的演员,演什么像什么的演员,你会怎么样?你当时的反应会怎么样?   赵薇:我现在别人怎么说我,我特别不在意,当然除非你就完全是恶意的人身攻击,那我也跟你说两句这样的,也不用理他,对对对。但是一般这种,比如说人家对你做的事情有不同看法,质疑,只要我觉得是对的,我很满意,关你什么事,你说好了,我不会在意。   柯蓝:在意过吗?就是说,你不是很在意别人怎么说,就是自己有没有过这样的一种恐惧?   影子:难受过吗?   杨澜:对,其实我在想有一句话,还是挺有名的,就是说,上帝啊,请给我勇气,坚持我该做的事情,然后上帝啊,请你给我智慧,让我放弃那些我不该做的事情,但是首先告诉我,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其实人对自己的那种期待和愿望,有的时候是当局者迷的,你自己清楚自己吗? 享受生活时:赵薇(5)   柯蓝:真能做到那么不在意吗?   赵薇:我怎么觉得我特别像一个被审判的人。   柯蓝:没有没有,其实我觉得每一个人都有这样的一个探讨。   赵薇:三个美丽的女警察,正在审问一个刚刚抓来的逃犯一样。   柯蓝:没有没有,我们今天只是大家一起来探讨这些话题,其实从你这些话题当中我们也可以看到自己,因为我们三个人其实长到现在容易吗?我觉得每一个人都会面临生活当中的要还是不要,认识自己还要放下一些你不要的选择,这其实是一种阵痛。你告诉我们,我们也觉得上了一课,你曾经有在乎过别人对你的看法吗?你也小过啊,你也不成熟过啊,不是一开始就有这样的智慧,成名非常早,你是属于那种去面对,在乎别人对我的那个,还是假装不在乎?   赵薇:其实我觉得小的时候还是会在意,会受影响啊,会心情不好,但是呢,自己也不知道是具体的哪一个事情。但现在大了,就真的不是特别在意了。   杨澜:所以不管怎么样,别人怎么说赵薇,或者说她本色,但起码人家得到了电影节评委会所有人的认可,《 情人结 》拿到了最佳女主角奖。   柯蓝:刚刚那段,其实演得真的很好啊。   影子:足以得奖。   杨澜:很细微,很复杂。   杨澜:对这个电影你自己满意吗?   赵薇:挺满意的,谢谢霍建起导演。   柯蓝:你觉得你开窍了吗,在那个时候?   赵薇:演了那部戏,我确实开窍了很多,我记得我第一次见霍建起导演,那时候韩三平就说,你愿不愿意跟霍建起导演合作,拍一部《 情人结 》?我说可以。霍建起导演是个好导演,我看过他以前的片子,我们就约在长城饭店喝咖啡,聊一聊,我就特别地感触,因为我那时候拍电影遇到了很多困难,我就很努力去拍很多电影。首先,就是大家老是挑剔,老是觉得不好或者是不够好,还有就是,反正我觉得遇到一些挫折与困难吧,然后,我就跟他聊,我说,哎呀,我特别难过。我说拍《 玉观音 》的时候,很辛苦,所以出来的时候,很希望多一点人去看。我就一个人去沈阳,去给它宣传,就是一股热情。好像觉得自己一个人可以把一部片子给卖了似的,讲着讲着我就很激动。   柯蓝:就哭了。   赵薇:当然不能,在霍导面前泪流如注,那太土了,就顶多假装没事似的。然后他就安慰我,没事,你继续吧,好好拍,你一定会怎样怎样的这种话。但是我一拍完这部戏,真的,我突然发现,我四五年拍电影,一个奖都没有获过,我一演完这部电影,所有重要的奖全都给了我,最佳女主角啊,我都觉得太奇怪了,怎么会这样?   柯蓝:这是你预想到的吗?   赵薇:当然没有。   柯蓝:但如果这个奖你还是没有得到,你会觉得遗憾吗?   赵薇:因为没有期待,就不会有遗憾这样的,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你会有。   杨澜:你看她刚才跟霍导演在谈自己过去的那种困惑的时候,其实我觉得那种感受是非常真实的,她也有委屈,就是你特别用力地演了,别人没看见,然后你自己又对自己不满意,其实那种状况是特别特别煎熬的,我觉得是这样。   赵薇:对,就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影子:你觉得你了解自己,你自己心目当中了解的所谓的自己,跟别人看你的,希望你的,有什么不一样?   赵薇:有时候我会很安静,有时候我是个很无聊的人这样的,因为大家可能老是看戏,你永远是演出一个很有趣的状态,或者是有情感的状态,其实有时候常常觉得哎呀,我演出来还有点魅力,但生活中,有时候常常觉得自己是一个很乏味的人。   杨澜:是不是觉得累了?   赵薇:也不是累了,就是你看你演戏的时候,有人给你化妆,弄头发,把你弄得很漂亮,又有很动人的情节安在你身上,可是在生活中,就是吃饭、睡觉,然后看看书,也经常蓬头垢面的,所以有时候觉得可能生活中就是很无聊的一个人。 享受生活时:赵薇(6)   柯蓝:那你享受这种所谓无聊的状态吗?   赵薇:看心情,心情好的时候,觉得我多么有质感,心情不好的时候,觉得多么粗糙。   柯蓝:那到底你对自己还是满意的。   影子:比如说你已经到了一个演员非常好的境界,就是你可以去挑选导演。   赵薇:我突然从前一个礼拜开始,一下子对自己特别满意。   影子:哦,特别满意,应该满意。   杨澜:就是在特别满意的时候,来到了我们节目。   赵薇:对对对。   杨澜:为什么突然对自己特别满意?满意什么?   赵薇:我觉得我活得很有意义。   柯蓝:为什么会突然间这么想呢?   杨澜:对呀,应该说说哪些方面你活得很有意义。   赵薇:这是因为我觉得把成功的定义改变了,让自己有了一个定义。当然我也想了,肯定很多野心勃勃的人就会说,这个人这么没出息,还到处在那儿去说。我觉得怎么说呢,当然有戏我就去演戏,但是你要红到什么程度,红多少年或者再怎么红,我不会有特别多的这种目标。但是我觉得我每天都很充实,我每天都在看书啊,看电影啊,我也有目标,我后面要去拍戏,我要去拍一个什么样的片子,我觉得好像就是你特别简单。   杨澜:这个问题,你在之前,就是小燕子的时候有想过吗,要做个有质感的人,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赵薇:那时候就拼命想做一个像杨澜姐这样的女人。   杨澜:怎么会像我,小燕子像我?我的意思是说……   赵薇:那时候我特别想,现在因为可能是有一点累了,或者是发现其实你终究有一天会有的。但那时候特着急,因为演了一个很天真、无知、冲动的,一个热情的女孩,要是人家觉得我又可以演小燕子,又像杨澜一样多好啊。   杨澜:我孩子可不这么想,我孩子就说,你要是成小燕子那样的多好啊。   赵薇:那时就不快乐,因为人要是给自己定一些不切实际的目标,那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   杨澜:接下来她还会继续跟我们聊她生活中一些让她产生感悟的事情。   大悲哀与小快乐   杨澜:赵薇说过一句话,让我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她说其实人生是由一些很大的悲哀和一些很微小的快乐组成的,听上去当然是很有哲理,也让人觉得挺心酸的啊,觉得这样一个快乐的女孩子,为什么会有一个这么沉重的结论。所以今天也很想问问赵薇,你说过这话吗?   赵薇:啊,是阶段性的。   杨澜:什么样的阶段会说这样的话?   赵薇:那几天是那种情绪,对。   杨澜:说我能够做到的就是慢慢积累一些小快乐来对抗悲哀,觉得很无助的感觉。   赵薇:对对对。因为我可能是比较敏感,我是个感情丰富的人,当我觉得不快乐的时候,世界一片黑暗,所以我经常能讲出很吓人的话。   柯蓝:当你成名了,突然间名利一切都展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有没有害怕过?就是包括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什么扔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你害怕过吗?   赵薇:害怕倒没有,我觉得没有什么可害怕的,怎么说呢,我还是那种比较相信别人的人,也是比较容易开心的人,因为很少会到一个地方我先战战兢兢的,然后哆哆嗦嗦,这不是我的风格。我基本上就是糊里糊涂的,就冲进去了的这种。   杨澜:对,但有的时候比如说啊,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就是当好的事情突然发生,而且是接踵而来的时候,会有一种担心说,真的吗,我真的值得拥有这么多好的东西吗?然后就会有一种潜在的担心,说有一天我会失去的,有过这样的一种心理状况吗?   赵薇:其实我一直都没有,但是我去年有过,有几个月突然开始有这种感觉,就是觉得好像有一点点没有安全感。 享受生活时:赵薇(7)   柯蓝:那个是在拍完什么戏之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赵薇:就是毫无征兆地突然来临了两三个月这样的,也没有特别的起因,可能是因为我独自一人吧,闲着。就因为闲着,可能是有很多的新闻吧,虽然是跟我没有关系的,我觉得。   杨澜:像什么新闻对你触动很深?   赵薇:我觉得这一两年,我也是关心周围的社会吧,就是这种。或者我们这个圈子的各种新闻吧,我就觉得这个老是在传播一些与人没有好处的垃圾,因为我原来也会觉得我在一个艺术的圈子里,或者一个创作的圈子里,然后这个圈子随着我的年龄增长,它好像变得那么嘈杂。   杨澜:有时候挺脏的。   赵薇:对,怎么会这样,这个有一点点,然后我一回到学校,我又好了。   杨澜:所以其实学校也是一个避风港。   柯蓝:我们如果从演艺的这个事业,往个人的生活上来谈的话,其实我觉得一个人成名以后,就是外界压力对个人生活其实也会造成很大的一个干扰的,就是变得你做的任何一个个人的决定,都好像跟别人有关系,你有没有觉得对这样的事情,其实是有抗拒的?   赵薇: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的这种对外界的反应与状态,因为我最近的生活,确实这一两年是很平静的,我也不喜欢说一天到晚上头条啊,因为各种各样我觉得所谓垃圾式的新闻,所以一般的话我不会出去……   影子:澄清。   赵薇:制造这种新闻或者是让这种新闻有发生的可能,所以我就比较地深居简出。   杨澜:但是就是如果这一年书读完了,又要开始了在这个圈子里,名利场,娱乐圈,真的是有的时候想想,要再回到这样的一种生活状态,是不是也有一种挺不想回去的那种感觉?   赵薇:不过我觉得我还好,其实我一直认为我跟这个圈子是保持距离的。我也不是特别喜欢去参加所谓的这种圈内活动,我的朋友很多,都是跟这个行业无关的,我觉得我还是给自己营造了一个普通人的生活方式跟生活圈子,并没有进入所谓的大家想的五光十色的娱乐生活。我没有。   柯蓝:你觉得这一点跟你的家庭、父母对你的影响有关系吗?   赵薇:有关系,有关系。   杨澜:怎么样有关系呢?   赵薇:因为他们的性格也是这样吧,现在每次打电话的收尾,就是多看书啊。   杨澜:多看书。   赵薇:就是从小到大都是。   杨澜:其实好像觉得书是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是吗?   赵薇:就是觉得好像,对人有好处的,结尾都是这句话,知道,知道,嗯,这样的,从小就这么结束一次谈话,每次都是。   多对自己好一点   杨澜:我知道其实赵薇是一个平时挺大大咧咧,有点像男孩子脾气的人。   赵薇:对,其实我觉得我挺像女孩的呀。   杨澜:哪有这样,我挺像女孩的啊,掳袖子了开始。   赵薇:是不是大家意义中的女孩就应该是那种很娇弱啊,很女性的?   杨澜:不是,不是,我是说你有的时候会表露出一种哥们儿和侠义的那种感觉,那个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女孩子的感觉,你以此为荣吗?   赵薇:但我怎么觉得像我这样的女孩,永远多过那种很像女孩的女孩的量呢。   柯蓝:这个我要说是因为这个圈子,这个圈子娘儿们都是爷们儿,爷们儿大多数都是娘儿们。   杨澜:真的,这是一个特精辟的话,不知道明天谁能引用一下。   柯蓝:对,这个娱乐圈我就看到太多了小娘儿们你是个爷们儿,小娘儿们你是个爷们儿,爷们儿。   赵薇:我可不要当爷们儿。   杨澜:人家不想当。   柯蓝:但是就很多时候,做事的方法,包括做人的那个态度,就遇到事情的那种处理方法,都是爷们儿。 享受生活时:赵薇(8)   赵薇:这也是必须的吗,爷们儿?   杨澜:哪喝酒去,哥们儿?麻烦了这……   柯蓝:其实这是一种悲哀。   杨澜:为什么,因为我们一直很坚强吗?   柯蓝:对。   赵薇:但是我……   柯蓝:必须要坚强。   赵薇:我从小是这样的呀,我不是这个圈子,让我变得爷们儿了。   柯蓝:那就是父母亲的训练。   杨澜:她是变成爷们儿,才进了这个圈子的,你说你小时候,怎么会是这样子的?   赵薇:就是,好像是不是女孩子就应该特别受到照顾,好像有这传统观念,对不对?   杨澜:应该是吧。   赵薇:那我一生下来就没有觉得我应该比别人多受到照顾。   柯蓝:而且相反,我觉得在家里,好像你哥感觉是稍微还弱一点,你一直在照顾你哥。从小是这样吗?   赵薇:不不不,他比较斯文,他从小不跟我计较,这样的,他懒得跟我一般见识。   柯蓝:那你觉得他照顾你多一点,还是你照顾他多一点?   赵薇:在精神上他照顾我多一些。因为他常常不说话,但一说话都是批评,他跟我的共同语言就是批评。   杨澜:就现在还批评你吗?   赵薇:他说我跟你谈一谈,就是要批评我了。   杨澜:就要开始跟你谈话了。   赵薇:对。   杨澜:找你谈心了。   赵薇:他常常给我写信。   杨澜:现在还写信?   赵薇:对。   杨澜:好温馨呀。   赵薇:常常他觉得对话没有办法表达,就写了一封长信给我,通篇都是很文雅地在痛骂我。   杨澜:他会批评你什么呢?   赵薇:他会看,他希望我的生活其实跟很多父母啊,跟很多普通的人一样。   影子:希望你读完硕士读博士。   赵薇:女孩子念太多书也不太好。   柯蓝:为什么,为什么女孩子念太多书不太好?   影子:女子无才便是德了。   赵薇:不,让男孩子都不敢追你了。   影子:种种迹象表明,我们就要进入情感访谈了。   柯蓝:因为我记得原来有一段时间真是受不了,她身边有一个我们共同的朋友,但是他们俩变成男女朋友了,当时我就问嫂子,我说没人跟她说过这个有点危险吗?然后陈蓉就翻了我一眼,你不认识她呀,她向来听我们的吗?   杨澜:她其实是很率性的一个人。   柯蓝:对,是吧,你会是那种有保留地进入,还是哗地就进去了的那种?   赵薇:那分对象,有感觉的就毫无保留地投入。   柯蓝:但是比例是多少,通常都是毫无保留地进去多,还是……   赵薇:要么不进去,一进去就毫无保留。   柯蓝:那你根本就是毫无保留嘛,那比如说觉得不成功或者是受伤害了,你第二次还会那样义无反顾地进去吗?   赵薇:那我就赶紧去照镜子,妈呀,看看我现在什么反应。   柯蓝:是不是回到你的那个作品,就是一个失忆的女孩,对待感情,她会一直犯同样的错误,因为个性造就,就是你现在还会完全抛开自己,毫无保留地再去闯入一段一段的感情吗?   赵薇:也没有闯入一段又一段感情,但是如果有感情,那可不得真诚吗,对吧?   柯蓝:你心目当中的真诚是怎么样的,怎么样的相处是叫做真诚的?   赵薇:问问这些女孩,你们如果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   影子:我们想知道你有几种。   杨澜:其实别人有一种公众的想象,就像赵薇这样的人旁边肯定是无数的男人拥着她的。   影子:跟我正相反。   赵薇:是吗,是这样的吗?他们为什么会这样想呢?太荒唐了。   杨澜:为什么呢?为什么觉得这是很荒唐的? 享受生活时:赵薇(9)   影子:那我们今天利用这机会澄清一下,就是没有人喜欢你,没有人喜欢,是吗?   杨澜:这也太夸张了。   赵薇:也不是,我有很多哥们儿,确实是真的,但是那个所谓簇拥和追求着我的,确实是没有的呀。   杨澜:你觉得作为一个很有名的女明星,在情感方面会自然地缺少了一些机会吗?比如说有一些男人可能会离你远一点。   赵薇:噢,是吗?   杨澜:你觉得会吗?   赵薇:我不太了解。   柯蓝:你觉得你的感情生活会不会因为那些媒体的过分关注而受到骚扰?比如说老去拍你啊,或怎么样。偶尔拍你的男朋友或者异性朋友,侵犯不到你吗?   赵薇:我觉得这个感情,如果给媒体去拍呀,被炒作了,或者写呀,那肯定就是没好结果的。   杨澜:没有好结果,为什么呢?也有人说他拍他的呗,我们俩好我们的呗,有那么简单吗?   赵薇:我反正感觉不太好。   影子:比如我们印象里有一位著名的女明星也是,“他说故我在”,就是你们说什么,我都是玩我自己的,非常自在,最近感情生活又有一些新的爆料,她有非常大的进展,你是这种人吗?你会介意,是吧?别人说了会对你有影响。   赵薇:我觉得这个是最起码的私生活,干吗要让媒体说来说去的。   杨澜:但是事情到了一定阶段,它不在你的掌握之中,比如说你作为一个女性,你当然不希望别人对你的个人感情评头论足,但是你到了这样一个地位的时候,你就没有办法,你的感情就一定成为公众过度关注的一个话题,那个时候会不会觉得自己的私人生活因为这样一个明星的光环,其实是打了折扣的,就是自己情感上会打折扣的。   赵薇:我觉得肯定是不好的。   柯蓝:肯定是不好的,你的男友有向你投诉过吗?受够了,这帮人老拍我,烦透了。有这样的投诉吗?   赵薇:没有。   柯蓝: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挺强的。   赵薇:我也不太了解,没有去问过。很多人也不断地纠正我这个观念,老是跟我讲,你就不是一个普通人。我说为什么我不是一个普通人?因为你已经被大家都知道,你有知名度,你就是明星,你就应该怎样怎样。我说为什么?我觉得我特别不喜欢这一点,我觉得我自己就是个普通人,所以我就说为什么我要去谈恋爱,或者怎样都要给你们知道,要告诉你们,给你们拍,赵薇你最近有男朋友吗,你的感情生活怎样,关你什么事,对不对?以前特别小,老是把记者当老师,记者问你回答的都特别诚实,我的感情怎样怎样,后来我想我凭什么要回答一个陌生人的问题,然后人家就告诉你,因为你是演员嘛,你是明星、公众人物嘛,你就得回答。后来我一想,这不对,我被你诓进去了。   杨澜:对,我为什么要按照你的逻辑走。   赵薇:我后来发现我能够快乐,就是因为我很多时候就是把自己当做一个普通人,那样子才能快乐。   杨澜:其实这个问题我倒是挺想问问我们现场的观众的,其实赵薇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我完全应该有普通人所享受的一切,但是呢,公众就会觉得你就不是普通人,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一个状况?她还能够有机会做普通人吗?   观众:我觉得还是要有一个底线,不能把全部的都公布出来。   柯蓝:你的底线在哪里?如果你是明星,你的底线在哪里?   观众:就是出席公开场合的活动,你可以拍,但是你不要跟到家里去,或者在门口蹲着,你一出来嚓嚓嚓就拍你,会受不了的。   杨澜:好,你觉得你作为一个观众,你也受不了,对不对。你觉得赵薇还能够有机会做普通人吗?   观众:有。   观众:有机会,但是我觉得像她那样太红的……   杨澜:机会不大。 享受生活时:赵薇(10)   观众:不是,她太红了,就是很难,我觉得她是肯定有的,我觉得这个基础应该是建立在在座的我们这些观众和媒体上。我们就要正确地认识明星,他在公众场合下,他是明星,但是他在生活当中,他是普通人。   杨澜:但是其实啊,他们说的是两件事情,他们是非常喜欢赵薇的人,他们不会去骚扰到她的私生活,但是从本质上说,她想再做一个普通人那是不可能的,那是你的梦,白日做梦,是吗?   柯蓝:我们换一个说法,你看山口百惠,她已经息影多少年了,到现在还是会有人站在她孩子的学校门口拍照片。   影子:树上都趴着人。   杨澜:对。其实你会觉得这是一种代价,就是已经发生的你不可能让它不发生,你知道吗?   赵薇:我也得自我检讨一下,实际上这是一个太偷懒的想法了,因为我们有作品出来,它必须要你有知名度,你的作品才能够被大家传播,才能够有更大的效应。那我必须要具有这个知名度,我才能够让我的作品或者我的工作得到发展。但生活中呢,我又希望我像普通人一样,大家都不管我,其实我太贪心了我觉得。   杨澜:其实人就是这样,其实人是有不同的需求的,是吧?   赵薇:好,大家都不理你,你过你自己的生活,那到时候你的作品出来,你又希望大家知道你拍了一个戏,要来看啊,这个其实……   杨澜:这其实也是一个困境啊。   赵薇:其实也是我自己的一个幼稚的想法。   影子:这很可贵的,她能承认这个。   柯蓝:对,这我觉得挺可贵的。   杨澜:我们前面说到其实很多女性在生育的这个年龄,因为忙于事业耽误了,等到想起来要孩子的时候,已经过了最好的生育年龄,所以夫妻俩就会去找一个代孕妈妈,就是这种现象,你觉得你能接受吗?   赵薇:当然,社会现象我可以接受,我觉得什么人都有,什么需要都有可能,我会接受。   柯蓝:你想过这个事吗?   赵薇:从来没有吧,应该不需要吧,否则人生多不完满呀。   杨澜:你还是觉得当妈妈是女人一生当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赵薇:对对对,也许会发胖,也许会身材走样,也许会更加衰老,但是我觉得那是一个完整的人生的一个环节,我觉得要经过,否则会有缺憾。   柯蓝:在之前的那些恋爱当中,有没有一次你想说,去你的,我就生孩子了,我不干了。有吗?   赵薇:没有,我老觉得我自己像个孩子。   柯蓝:那这个原因是什么?你觉得你不够爱他呢,还是觉得他们不适合,他们自己也是孩子?   赵薇:啊,生孩子呀,我过一两年吧,对。   柯蓝:你有一个目标吗?   赵薇:有,过两三年吧,看看可不可以。   柯蓝:这也是在计划内的,就是一定要像杨澜这样,有事业、孩子。   赵薇:还没有找到生孩子的人呢。   杨澜:对呀,你得先找着对象结婚,然后才生孩子,你这个三级跳,已经跳到前面去了。   柯蓝:如果真能找对这样的人,不结婚,你能够接受吗?   赵薇:生孩子呀,可以呀。   柯蓝:那孩子他爹你有一个标准吗,就什么样的够资格?   赵薇:哎呀,这个真是不知道。谁呀?   杨澜:其实每个人都会在想,谁呀,真命天子是什么样子的。   柯蓝:你当初有想过孩子他爹的样子吗?   赵薇:没有,没有。   杨澜:我刚才在问她,你现在还会期待那种童话般的白马王子呢,还是经过这么多年你会觉得,其实就找一个特别好的人过日子就很好,你还会有那种很浪漫的想法,对不对?   赵薇:我没有很浪漫的想法。   杨澜:就是想找一个会做红烧茄子的。   柯蓝:也不会那么实际吧。 享受生活时:赵薇(11)   赵薇:也不会那么实际,对不对?我会找一个很健康的人,要求太低了。   柯蓝:健康,好像标准很低。   赵薇:找一个身心很健康的人。   柯蓝:对,她说了不低,这个要求是很高的。身心很健康。   赵薇:我希望找一个像阳光一样的男孩子。   杨澜:那他的阴影部分怎么办呢?   赵薇:就是,他的阴影部分怎么办?   杨澜:人都有阴影嘛,那你只能再做一个阳光了,你把他的阴影部分照亮,他把你的阴影部分照亮,天上有两个太阳。   柯蓝:完美生活。   影子:那也可以取长补短嘛。   杨澜:前一阵子有个杂志,请我写一个专栏嘛,就说这个二十一世纪初的中国的女人,到底在经历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后来我想了半天我就说,其实我们《 天下女人 》做过很多女性嘉宾的访问,我就说,是不是到了一个时候,我们不是在向外边去,不断地去进取啊,去索取啊,去追求我们所谓的成功,而是说我们突然回到内心,我真的幸福吗,我能不能让自己更快乐?我觉得是一种幸福感,从外追求到从内追求的一个转变,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能够认同?   赵薇:从小到大,很多人把他们的经验都告诉我,但是我常常都是左耳进,右耳出,或者是我听了以后也体会不到他的那种帮助,但是现在就觉得,哎呀,对对对。其实这话我早听过,但是我现在才有感受,比如说你要锻炼身体呀什么的,我觉得就是自爱吧,这个也是我最近才感觉到的,就是我要多对我自己好一点。   杨澜:多呵护自己一点,把自己养得水水嫩嫩的。   柯蓝:杨澜说的追寻自己的内心的感受,其实有非常重要的两点,就是第一,你要解决了自己的温饱问题,这个不说数字,只是说温饱;第二就是你真的要有这个时间,你每天都应该有一个时间去问自己,我今天干吗了,我想干什么,我高不高兴,我为了什么而高兴,我觉得这个应该是现代女性都应该注意的,就是很简单的四个字——身心健康。但是其实做起来太难了,而且你再找一个身心健康的男人……   杨澜:对,其实是一个特别高的要求。   柯蓝:对,因为要保证自己的身心健康,你才能去评价别人,不能说你自个儿都是歪瓜裂枣,你怎么要求别人身心健康,这是不太可能的事。   杨澜:好。在今天这一段访谈结束的时候我们再一次掌声送给赵薇,谢谢她来参加我们的节目,谢谢。 编导手记   离2005年8月26日已经快两年了。回首当年,李宇春以350多万张选票荣登超女冠军。成名之后,她曾经要面对排山倒海的歌迷、鲜花和掌声,更要面对一片指责,种种非议,她的生活在这成名的瞬间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她的音乐梦想是否能够实现?   一夜成名后   被安排的生活是李宇春最无法容忍的,在成名之后,她每天要接很多的通告,飞去不同的城市,而此时的她也因为生活无法由自己来控制情绪一度非常低落。用李宇春自己的话说就是变得很颓。   而这样的生活在一次“忍无可忍”的事件之后被打破了,之后,她终于学会对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说不了。而这个过程用了长达一年多的时间。    父母的焦虑   困扰春爸爸春妈妈的事情可能很多,但是他们从来不对春春说,敏感的李宇春发现爸爸妈妈的压力,所以她从不轻易向爸妈说不开心的事情。关于绯闻之类的她也权当不知道,爸妈不提她坚决不说。由于妈妈年纪渐渐大了的关系,她发现妈妈有时候也变得非常的脆弱。有一次,李宇春回家,刚开门,发现有一个可爱的小公仔放在地上迎接春春回家。春春坦言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想过妈妈会这样。   中性躯壳 女性内在   中性的外形让李宇春获得了很多女性粉丝的支持,但也有人说这只是公司某种形式的包装。从小,春春就不喜欢穿裙子,不喜欢玩过家家,她最喜欢的游戏是和表哥一起“打野鸭子”( 丢沙包 )。大学曾经有过没有上垒的“恋爱”,和男生一起散步、聊天。而现在感情生活是一片空白,没有人敢追她。问到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沉稳、话不多型是她的最爱。   在节目中,李宇春唱起让她在校园火了的《 中国娃 》。谈起中学毕业时妈妈出资两千给办的演唱会,送给妈妈的歌是《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听李宇春讲愿意接受磨砺十年再成名的故事。 皇后的梦想:李宇春(1)   杨澜:天下女人我们在一起,您正在收看的是《 天下女人 》。感谢这么热情的观众,虽然他们的眼睛一直都在往旁边看啊,但是我依然能够感受到他们对我们这个节目的支持。你知道吗?最近有一个英国公关公司做了一个调查,它的结论很简单,就是说当今无论在世界什么地方,年轻人最有效的一夜成名的方式,就是参加真人秀。   柯蓝:哪用得着英国公关公司,我现在就告诉你,全世界人都知道。   杨澜:但是你知道吗,虽然大家都认为电视的真人秀给了很多普通男孩和女孩一夜成名的机会,让他们的才华,他们的性格得到社会的认可,也有很多继续发展事业的机会,但是很少有人去调查,就是这些一夜成名的年轻人在成名之后,他们的道路是怎样走的,他们会有一些什么样的烦恼,甚至有什么样的焦虑,他们的生活有了什么样的改变,他们的人际关系有了什么样的改变。   柯蓝:因为我们所有人可能都觉得,大家是会有目共睹,是会陪伴他们一起成长的。   杨澜:所以其实呢,这个时代也真是非常有趣,我们能够看到一些年轻的女孩,她们自己是怎样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的。那么今天我们就请来了李宇春。    一夜成名   柯蓝:你好,春春,来来来。   杨澜:我们的来宾都要拥抱一下。来,请坐。   柯蓝:从成名到现在,一晃眼,现在新一届的冠军都出来了,你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吗?   杨澜:你的生活发生了什么?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李宇春:我那个时候就是觉得,突然间我的生活节奏变得自己不能适应了。   柯蓝:特别快。   李宇春:比赛刚刚结束的时候这么觉得。   杨澜:会怎么样?节奏会变成什么样子?给我们形容一下。   李宇春:就是我从学校的生活突然就变成每天有很多通告,飞不同的城市。我就特别受不了被人家安排,所以一度情绪低落。   柯蓝:低落到什么程度?   杨澜:用你的话说,就是很颓。是吧?   李宇春:挺颓的。   杨澜:颓到什么程度?我现在也要学习这种年轻的语言,很颓。那天我儿子跟我说,妈妈这件事好恶。什么好恶?好恶,哦,很恶心,就是好恶。现在颓废也不说颓废,很颓。   柯蓝:这样简洁主义,很简洁。   杨澜:很简洁。说说你最颓的时候是什么?   柯蓝:对。   李宇春:我就挺不开心的。其实我也没有干吗,我也没有要发泄,但其实心里面挺不开心的,就是觉得很难受。   柯蓝:但是你还是得跟着通告走,对不对?你没有办法,你还是得去这儿去那儿,演出,演出,宣传,宣传。   李宇春:对。因为那时候我不懂啊,可以说我其实不太想去。   柯蓝:你现在有招了吗?   李宇春:我现在会呀。   杨澜:怎么说呢?   柯蓝:所以你现在就会说我不去了。   李宇春:我现在觉得不太适合我的通告啊,或者是我觉得不适合我的代言,我会说不太愿意,但是那个时候我就完全不明白这个行业是怎么样的,所以一旦有工作安排下来,一旦有代言给我,我就说好,我就觉得……   柯蓝:必须得做。   李宇春:必须得做,对。   柯蓝:但是这是经历的一个很惨痛的过程吗?   李宇春:大概有一年的时间才学会。   柯蓝:怎么会突然间就通了,学会了?   杨澜:什么事情让你觉得你不能再这样任人摆布了?   李宇春:我觉得也有很多小的事情的发生,最后就忍无可忍。   柯蓝:那你会怎么样呢?   杨澜:那快给我们说一个,什么事情让你忍无可忍。   李宇春:我觉得,我最记忆犹新的,就是录唱片的时候。之前的一切都在忍受,直到我录音的那段时间,还在接通告,还在做宣传,然后我之前录的单曲我很不满意,就是因为太疲惫。那时候我录音不是在北京,我是出去跑了一圈以后回来,哪一天休息,然后当天飞到北京,晚上去录音。 皇后的梦想:李宇春(2)   柯蓝:一直疲惫。   李宇春:声音很疲,两首单曲我自己都很不满意,最后就……   杨澜:忍无可忍。   李宇春:对。那段时间就跟公司沟通,推掉了所有的工作,留在北京录唱片。   杨澜:其实你还很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事情,对吧?   李宇春:这个是知道的。我会有不开心的时候,会有挺累的时候,就觉得有点扛不住了。   父母的担忧   柯蓝:你如果真的碰到那些所谓的坎儿的时候跟谁说?   李宇春:不太说。   柯蓝:忍着?   李宇春:一般都是这样。   杨澜:为什么不能跟别人说呢?比如说为什么不能跟父母说?   李宇春:我觉得不说他们都已经很担心了。   杨澜:他们担心什么?   李宇春:我爸爸妈妈是那种特别担心我的人,我觉得有时候他们可能不是很了解,我觉得,虽然我妈不这么认为。   杨澜:对,妈妈都不这么认为。   李宇春:她觉得她很了解我,因为我12岁就开始出去住校了,所以她可能对我的大部分印象都停在12岁以前。   杨澜:那有点问题,就觉得我是一个特别听话,没什么主见,也没什么能力,在家里面需要被照顾得很好的一个人。但是她其实没有看到我在学校的那一面,那时候我在学校,最开始就是那种默默无闻的一个人,也是好像隐形人的那种,因为有一次机会我参加了学校的校园歌手比赛,从那个时候开始,突然大家就觉得……   柯蓝:火了。   李宇春:我觉得可以这么讲。其实因为跟之前的一个人物的性格,跟后面的人物的性格完全就是……   杨澜:不一样。   李宇春:很对立的。   杨澜:唱的是什么歌?   李宇春:那次我唱的《 中国娃 》。   柯蓝:《 中国娃 》怎么唱的?头两句是怎么唱的?   李宇春:因为那一年春节晚会刚好有这歌。   柯蓝:是怎么唱的?   李宇春:最爱喝的水呀,永远是黄河水。   杨澜:我知道了,那个是谁,谢晓东的歌吧?   李宇春:对对对。   杨澜:谢晓东的歌。   柯蓝:普及。   李宇春:我那时候初二呀,刚刚初二。   杨澜:是个中国娃,明白了。   柯蓝:她的确就是个中国娃,明白了。所以那以后,大家对你刮目相看。   李宇春:现在感觉不一样,我觉得那个时候还是挺单纯的,就是很多校友,包括年纪比我们小的一些同学,他会来要签名。五年的时间就是这样度过的。然后到我高中毕业的时候,就做了一场演唱会。   柯蓝:个人演唱会吗?   杨澜:我知道是她妈妈给的钱。   李宇春:对。   柯蓝:是吗?   李宇春:我妈妈当时是给了钱。   杨澜:多少钱?   李宇春:我记得应该有两千。   杨澜:两千块钱办一场演唱会了。   柯蓝:妈妈投资还挺大的。   杨澜:投资很大。那一次的经历对于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柯蓝:那是你人生当中第一次演唱会?   杨澜:第一次?真的?   李宇春:第一次,对,我当时就觉得好玩。   柯蓝:你当时唱了些什么歌,还记得吗?   李宇春:太多了。我唱了有二十多首。   柯蓝:你觉得这二十多首哪一首是发挥最棒的,有吗?   李宇春:我唱了,当时我还记得我唱了一大堆,就是那种家长听不懂的歌。   柯蓝:比如?   李宇春:比如什么周杰伦的歌,然后我就看着我妈。   柯蓝:你能唱周杰伦的歌吗?   李宇春:可以呀。   柯蓝:你发音那么清楚。   李宇春:我妈她们就在下面站着听不懂,所以我觉得最记忆犹新的是为她们唱的那一首歌,叫做《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 皇后的梦想:李宇春(3)   杨澜:你给你妈妈唱《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   柯蓝:好可爱。   杨澜:但是你知道吗,家长就是那样,明明听不懂,然后努力地跟孩子拉近距离,也许父母的确不能够完全理解自己的孩子,特别是觉得自己的孩子长大了,能够独立地面对生活,这真的是一个很难调整的过程。所以爸爸妈妈现在会为什么事情担忧呢?   李宇春:还是各方面的吧。我在北京,他们会担心吃东西的问题。   柯蓝:早饭吃了没有,中午吃得饱不饱?   李宇春:对。   柯蓝:营养够不够?有没有吃鸡蛋,吃蔬菜?   李宇春:对对对。她会担心我的工作。   杨澜:她怎么担心你的工作呢?   李宇春:她就会打电话来问,今天做什么活动,怎么样,明天要做什么。   杨澜:原来在春春的整个教育计划里,父母没有想到她会一夜成名。对吧?会有这么多人一下子近乎疯狂地喜欢她。所以父母会担心很多东西,比如说你怎么样处理周边的人际关系呀。   李宇春:对。   杨澜:会不会有人要利用你呀?会不会有人要害你?   柯蓝:伤害你啊?   李宇春:对。   杨澜:媒体上有些人又胡说了一些什么呀?我的女儿会不会受到伤害呀?就是所有这些事情都会困扰爸爸妈妈,你怎么样去对他们解释?   柯蓝:解释?   杨澜:或者是表达。   李宇春:我一般不说不开心的事情,他们如果问到再聊。如果他们不问的话,我就当不知道。因为他们也知道我的情况,比如说有绯闻的话之类,他们其实是知道的,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你知道吗?   杨澜:我就觉得,其实当自己的子女有一定的社会名气啊,这个时候,父母反而比我们更不能够承受外边的压力。   柯蓝:对,他们更气。   杨澜:其实你当事人,其实我觉得我没问题,我有这个勇气去承担这些事情。但是这个时候父母反而会像孩子一样,他们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因为他们的经历当中没有需要面对这样的时候。   柯蓝:对。   李宇春:那个感觉挺复杂的。我觉得最大的感触是我妈,就是从小到大,她在我心目中一直就是那种我觉得挺坚强的一个人。但是我现在觉得好像不是这样的,就好像看到了另外我二十多年没有看到的东西。   杨澜:比如说?   李宇春:我就觉得她,可能是因为年纪的关系,我现在回去我会发现,她其实挺脆弱的。   柯蓝:她的脆弱表现在什么方面?   李宇春:我以前在家里面的时候,我没觉得她多么需要我在她身边,我没这种感觉。但是现在回去,我会发现,她有时候……   柯蓝:很需要?   杨澜:特别渴望你在她身边?   李宇春:像小孩子。我记得我有一次回去的时候,特别累了,然后一下飞机回去,她在刚开门的时候,有可爱的一个一个公仔,可以动的,她就放在地上,欢迎我回家。   杨澜:好可爱啊。   李宇春:其实我就是这么多年,我没有觉得……   柯蓝:从来没享受过。   李宇春:对,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妈会这样。   杨澜:他们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压力?   李宇春:焦虑不安,家庭。   难得清醒   杨澜:因为春春曾经说过,她说有的时候真希望自己像杨坤那样的酒吧歌手一样,混上个十年再出来。   李宇春:只有当自己有这个亲身体会,才会有这种感觉,大家会觉得你都很顺利呀,一毕业就……   杨澜:还没毕业呢。   李宇春:对,还没毕业,包括我现在很多同学,其实大部分都改行了。虽然大家都是一起学音乐,可能他们会比我学得更久。因为我是直接从高中上大学才学的,他们可能有些是…… 皇后的梦想:李宇春(4)   柯蓝:音乐学院附小。   李宇春:对对对,小学就开始学。但是现在大部分都改行了,而且就是情况都不是很乐观,大家会觉得我很幸运。我其实最大的感觉就是我可能用一年的时间,要去做别人十年做的事情,我会有一个很大的负担。   柯蓝:这个负担是无形的,就是各方面的。   杨澜:你是觉得怕自己吃过的苦不够,所以站在台上会心虚?   李宇春:我其实不是一个特自信的人。   柯蓝:在表演的时候,一点都没看出来,演得挺好。   李宇春:那个是表演,就是在台上的时候,不会去想那么多。但是在台下,可能是我的个性,我可能大部分时间是低着头。   柯蓝:低着头?   李宇春:对。   杨澜:你是不是怕自己没有经过那样的磨难,就是实力不够?   李宇春:我觉得是一个阅历。   杨澜:但是你知道吗,突然一下有一个大名,比如说抱得大名的时候,会有点心虚说,我会失去这一切吗?他们如果把我这个人都看透了的话,他们会不会觉得我才华不够,就是会有这种担心失去的感觉,你会有吗?   李宇春:不会,因为我觉得必定失去。   杨澜:必定失去?   李宇春:对。   杨澜:就是说今天玉米们的狂热的追捧,今天你的出场费已经很高,上头条等等等等,你觉得一定会过去的?   李宇春:对。因为觉得不可能永远,我觉得不可能。   杨澜:你怎么那么清醒啊?   李宇春:事实啊,不是说我从什么时候发现。   杨澜:她骨子里有这东西。你知道吗?   柯蓝:与生俱来的。   杨澜:我突然想起一个故事,好像是恺撒吧,就古罗马那个皇帝恺撒,他每一次远征回来的时候,都要经过罗马的街道,整个城市的人,都出来向他欢呼,这个时候,他就雇一个人在他身边,一路上就冲他耳语,就说这一切都是过眼烟云。真的,这个是历史上有这样的记载。然后呢春春就是凯旋,也不需要有人,自己跟自己说。   柯蓝:自己跟人家说。   杨澜:这一切都是过眼烟云。   柯蓝:既环保又省钱。   杨澜:挺棒的。我觉得这一点真的是非常非常的难得。   柯蓝:这一点真的是很了不起。   杨澜:所以即使是在你最得意、最风光、最被追捧的时候,你站在台上对自己也会说,这一切都会失去的。   李宇春:对,我觉得那个还是很空的东西,只有自己有一定的……   杨澜:实力。   李宇春:对,我觉得那个才是真东西。   柯蓝:你觉得成功跟实力有关系吗?我觉得关系不大。   李宇春:为什么呀?   杨澜:但是长期成功一定是要靠实力的,我觉得就是天上掉下一次馅饼,可能是砸到你头上,要想再掉三次,我觉得都得直接去够去,所以你觉得实际上要真正自己有实力,要有积累,对吧?   李宇春:对。   杨澜:音乐其实也需要积累。   李宇春:对。   杨澜:你一定要积累到这个程度,说我能够和我承担的这个名也好,利也好,能够担当得起,才会觉得比较踏实。你是会为这个原因去考研究生的吗?   李宇春:考研究生,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就是想有继续学习的这么一件事情。   杨澜:但是没考上吗?   李宇春:没考上很正常呀,因为我没觉得自己会考上。   杨澜:很少有人说,我要去考研究生,因为我知道我考不上。   李宇春:不是。我觉得是这样,因为那时候我参加比赛,然后我也没有时间去复习。   柯蓝:准备。   李宇春:没有时间准备,只是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以考试了,我就去碰一下,先考了再说。   柯蓝:为啥不选择买六合彩呢? 皇后的梦想:李宇春(5)   杨澜:所以是在比赛之前先去报的,那么如果考研考不上,你觉得自己怎么样去积累这个实力?   李宇春:考研考不上的话,我现在在北京,会请一些老师专门指导我专业上面的东西,包括学一些乐器。   杨澜:好像你在学打鼓是吧?   李宇春:是。   杨澜:那个好像比较酷啊。音乐方面还在做一些什么样的学习研究,除了乐器之外,你会不会想到将来有一天,我也应该去作词呀,作曲呀,或者做音乐制作等等?   李宇春:想过。但是我觉得这不是一个马上我学了我就能做出来的东西。所以我不是很着急这一方面。就觉得反正这还是一个挺长的过程,因为我没有学过创作。   杨澜:你怎么看待自己将来的音乐道路?   李宇春:我觉得如果以后还能有机会做这个行业,我肯定会先试唱歌,如果不行的话,可能会想到做幕后。   杨澜:幕后还不行,就来做主持人。   李宇春:幕后不行的话,就再想。   柯蓝:她一做主持人我就改行了。   杨澜:因为你的支持率,有这么多人在下面尖叫。   柯蓝:对。   杨澜:有几次晚会也是我主持的,然后春春一上去,真的是那个现场的气氛就像被点燃了一样。   当你习惯了这样嗡嗡嗡嗡的时候,他们也会给你带来压力的,比如说他们会不断地期待你有新的东西出来,就是说他们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压力?   李宇春:可是在他们期待之前,我会比他们更期待。   杨澜:春春自导自演了一个她的生日的小小的,应该算是音乐会。   李宇春:音乐会。   柯蓝:她的题目我那天看了,我觉得真有意思,叫Why me。   杨澜:为什么我?   柯蓝:为什么是我?   杨澜:我觉得一个成名的歌手,她能够有这个问题问自己,我就觉得很了不起了。所以说到你自己内心如果现在有什么焦虑或者不安的话,是什么?   李宇春:焦虑不安?家庭。   杨澜:家庭?你担心你妈,是吗?你担心你妈妈担心你?   李宇春:是。   柯蓝:除此之外呢?   李宇春:我觉得这个是很大的压力,我在北京的时候,已经有这种感觉,我每次一回去,就……   柯蓝:那你会不会想到把他们接到北京来一起生活?   杨澜:对呀。   李宇春:我不太愿意,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种观点。我就觉得两个人结婚,他们两个人应该是在一块的。   柯蓝:两个人结婚?   杨澜:两个人结婚,如果他们俩……   柯蓝:在一块,可把你生下来。   杨澜:对,如果他们都很想跟你在一块呢?   柯蓝:对。   杨澜:觉得天天看着你踏实,你愿意把他们接过来吗?   李宇春:但是我觉得那个是两个人的事情,如果说我把他们接过来,我爸爸他的工作不方便,我妈人生地不熟,她会很惨。   柯蓝:她有多惨?只不过认路而已,知道菜市场在哪里。   李宇春:她没有朋友嘛。   柯蓝:打电话呀。   李宇春:而且生活习惯也不一样,我就觉得应该为他们着想。   柯蓝:但是这个问题你有没有跟爸爸妈妈商量过?还是你,就是爸爸妈妈假装很聪明地说,拿个小娃娃,欢迎你回来,然后你也假装很聪明地说,我在设身处地为他们着想。你有没有真的坐下来,你们一家三口讨论过这件事情?   李宇春:聊过啊。   柯蓝:结果是?   李宇春:我讲出自己的观点。   柯蓝:他们呢?他们有没有说出他们的观点?也许他们就是想两个人结完婚以后,生下你,跟你在一起。   李宇春:没这么说过。   柯蓝:那还好。 皇后的梦想:李宇春(6)   李宇春:但我能感觉到有这个趋势。   柯蓝:趋势是什么?就是跟你在一起吗?   杨澜:你为此感到恐慌吗?有点吧?   李宇春:有点。   杨澜:有点,好不容易自由了。   柯蓝:就是还没有找到那个分寸,跟家人的那个劲,也许就是在工作上她必须要马上地成长,但是她还是个小女孩啊。   柯蓝:你从小认为最有意思的是什么游戏?   李宇春:打野鸭子。   柯蓝:春春谈过恋爱吗?你觉得自己性感吗?什么样的态度,你觉得是性感的?   李宇春:十万个为什么。   本色的魔力   杨澜:我们刚才谈了谈成名之后的一种不安和生活所带来的变化,其实一谈到春春呢,无论是国内熟悉她的人,还有包括海外的记者,首先也是对她的形象很感兴趣。比如我去参加一些女性的论坛的时候,我也会把一个比如说民国初年裹小脚的女性啊,然后是六七十年代穿制服的那种,梳短头发,不许烫发的那种女性啊,然后下面搁一个李宇春。所有的人都开始说,中国的女人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就会对你的形象非常感兴趣。我们先来看一段小片,看看这个李宇春的个性之美。   ( 采访片段 )   杨澜:女性能够表现出一些男性的气质或者是中性美,当然春春不是第一个人了。像国外过去那个凯瑟琳?赫本呀。   柯蓝:宁愿穿裤子的。   柯蓝:但是她们上面还是会有波浪的头发,即使戴着帽子呀,她还是有那种非常妩媚的那一面,眉眼都画得很精致的样子。在华人的演艺圈里,刘若英也会穿上西装,去出席颁奖礼。   柯蓝:原来梅艳芳也做过这样的尝试。   杨澜:梅艳芳呀等等。但是你知道,她们那种中性啊还不是李宇春的这种,她是属于非常本色的,不是为了一个包装而表现出那种男装下的女性的性感,你知道吗?   柯蓝:对。   杨澜:她就是这样的。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是这样的一种打扮?   李宇春:我初中的时候,因为学校那个时候规定,男孩子是要剪平头的,女孩子是短发,那个时候剪的头发。   杨澜:所以从那以后,头发就这样了?   李宇春:对。   杨澜:柯蓝是从前天开始剪的这个短发?   柯蓝:对。就是因为我活不下去了,我得剪了,我想问一下,你小时候喜欢穿裙子吗?就从来没有喜欢过穿裙子吗?   李宇春:穿过,不太喜欢。   杨澜:你小时候跟其他的女孩子玩吗?过家家呀,现在有芭比娃娃呀?   李宇春:我跟男孩子玩得比较多。   杨澜:是吧?   柯蓝:这是天性吧。   李宇春:然后那个时候是跟哥哥嘛,跟表哥。   杨澜:你也不会去扎个辫绳啊?   李宇春:那个时候有。   杨澜:穿个小珠子呀?   李宇春:那个时候有呀。   柯蓝:但是从来就没有什么兴趣,是吧?   李宇春:没意思。   柯蓝:你从小认为最有意思的是什么游戏?   李宇春:打野鸭子。   柯蓝:怎么打?   杨澜:这坐着两个环保大使,打野鸭子,真是了得了你。   李宇春:沙包打人嘛。   柯蓝:沙包你就能打着野鸭子,你神枪手啊。   李宇春:野鸭子只是游戏的名字。   杨澜:哦,老土,老土,咱们俩老土。   柯蓝:我们俩立刻就拉开了代沟了。吓死我了。   李宇春:那不是真的打野鸭子。   柯蓝:那是怎样的一个游戏?一堆人站当中,一堆人在外边?   李宇春:对。   柯蓝:拿沙包打?   李宇春:对,你可以躲的。   杨澜:就是拽沙包嘛。   李宇春:围一个圆圈。 皇后的梦想:李宇春(7)   柯蓝:就是拽沙包嘛,这我们也玩过。   杨澜:但是像这样的一个整个外形的,这样的一种打扮的方式,会不会给你带来一些烦恼?比如在学校里。   李宇春:不会呀。   杨澜:会吗?会有更多的男孩子愿意跟你交往呢,还是女孩子呢?   李宇春:都挺多的。   杨澜:都挺多的。但是你觉得参加超女比赛以后,你的支持率实际上是女孩子可能稍多于男孩子。   李宇春:对。   杨澜:就是女孩子特别容易欣赏我们当中有这样一个非常干练、非常帅气的形象,但是男孩子会说,那一点不像女孩。   李宇春:男孩子,可能我觉得他没有这么直接的表达方式,然后他也不会借机去参加一些活动,我觉得男生不是很热衷于……   杨澜:但是我身边就有很多男生说,不喜欢李宇春,太像男孩了,因为他们印象中的女孩应该是长发呀,睫毛是那样的。   柯蓝:春春谈过恋爱吗?   李宇春:我觉得正式地算……不算。   柯蓝:不算?算还是不算?   李宇春:不算。   柯蓝:正式地不算。   柯蓝:那现在还有没有男孩追你?   李宇春:现在呀,现在没有。   柯蓝:原来呢,在学校的时候,有过吗?那五年的光环。   李宇春:有过。   柯蓝:有接受吗?   李宇春:就挺好的。   柯蓝:挺好是怎样,一垒,二垒,还是三垒啊?   杨澜:还有这种代言,就是这种代表性的词。   李宇春:不明白。   杨澜:不明白。   柯蓝:就是,先是散步、拉手和接吻。   李宇春:没有。   柯蓝:那就没有上垒啊?   李宇春:聊天嘛,散步嘛。   柯蓝:那就是一垒。   杨澜:散步有了,但是你会听到男孩子怎么样来评论,就是一个女孩子有比较中性的打扮和外表?   李宇春:像男孩。   柯蓝:就别人一说到中性的时候,就要说到李宇春。   李宇春:嗯。   柯蓝:那现在已然是,咋办?   李宇春:哎,那没办法。   杨澜:你觉得是不是也有一种商业性的元素在里边,因为觉得你这样的形象非常有个性,或者说非常好卖。所以就是公司啊,或者是周围的人就说,那你就都往这条路上走,所以你就是不会穿裙子。   李宇春:基本上他们如果依照这个目的,来想把我做成这种形象,不太可能。因为我自己不会去为了一个目的去做一件自己不太愿意做的事。   杨澜:但你觉得女性需要有性感吗?   李宇春:有。   柯蓝:你觉得自己性感吗?   李宇春:怎么回答呢?   柯蓝:说任何语言都可以,四川话、普通话、上海话、英文,光说是还是不是。   李宇春:如果说不是,我觉得有点违心;如果说是呢,觉得很自恋。   柯蓝:那就是是嘛。   杨澜:你说说女性的性感到底是什么。   李宇春:我觉得性感不是说你要露多少,你要穿什么样的。当然露后背也是可以的。   杨澜:什么样的态度,你觉得是性感呢?   李宇春:十万个为什么就是。   杨澜:就是你觉得什么样的态度是性感的,如果不是表面的,皮肤的裸露程度的话,就是如果性格当中一部分可以被称为性感,那是什么呢?   李宇春:我觉得有主见。   杨澜:这样吧,咱们回去在字典上查一下,性感后面注解,有主见。   柯蓝:没有,我觉得这个小妹妹就很性感。   杨澜:我觉得其实也有一定的道理。   柯蓝:对呀。   杨澜:因为我也看过一些关于性感的不同的解释,性感它可能是一种让别人觉得很愿意接近,很吸引人的一种东西,这种吸引人的东西,可能有时候就是主见。 皇后的梦想:李宇春(8)   柯蓝:在座的那么多的朋友,你们喜欢春春是为什么?   李宇春:不三八。   杨澜:这样的外表会不会给你带来一些烦恼?   柯蓝:你想不想有男孩去追你,多一点追求者?   李宇春:我现在其实讲实话呀,挺怕的。   柯蓝:怕,为什么?   杨澜:怕男孩子追你,还是怕他们不追你?   李宇春:就是说现在我觉得交朋友都是一件挺难的事情,在这个圈子里面,不是像以前。   柯蓝:没有负担?   李宇春:对。大家聊天,觉得很合拍,现在你会觉得……   柯蓝:你怕的是什么?   李宇春:就是我也尝试过,并不是说我一开始就这样,我也尝试过,但是最后发现,现在你身边的人,你会觉得,他有什么目的。   柯蓝:就是你。   杨澜:你会去这样想别人?   柯蓝:那你在原来尝试的时候,有受过伤害吗?   李宇春:对,会有。所以现在一切都小心翼翼的。   杨澜:其实很烦恼。   李宇春:对。   杨澜:不能够真的那么率性地生活。   柯蓝:但是这很累。   杨澜:其实这个就是带来的得失啊。   柯蓝:只是为了做音乐,就这么累呀。   杨澜:但是你必须啊,除非你想天天就是受害,或者是怎么样,你必须要学会保护自己。当然保护的同时,也会把一些友谊啊,就把它保持。   柯蓝:拒之门外了。   杨澜:对,也会拒之门外,也会保持一定的距离,这个就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是我觉得作为一个女孩子,你还是挺希望被别人倾慕的。春春呢,有吗?   柯蓝:人家都已经这么高了,你想。   李宇春:我现在就没敢怎么想。   杨澜:你觉得是一种奢望,你觉得男孩子其实不敢追你。   李宇春:我觉得挺难的。   杨澜:你想象什么样的男孩子会来追你?   李宇春:我觉得那个是一个碰的东西。   柯蓝:缘分。   李宇春:对。   杨澜:不,我觉得缘分这东西是敷衍别人的。缘分,你当然有,有一类人,你永远不可能跟他们有缘分,还是有一类人,你会觉得是你喜欢的。   柯蓝:有的时候,那一类人你根本看不上的,后来就是跟你在一起了,因为每一次都是,他非常拒绝于那种非常非理性的东西。   杨澜:不是,是有非理性的东西,但是还是有一类的男孩子,会是你心目中比较喜欢的。会是什么样子?   李宇春:我不太喜欢那种就是比较轻浮,我喜欢可能稍微沉稳一点,话不要太多。   杨澜:你已经没话了,再来一话不多的。   柯蓝:你爸爸妈妈话多吗?   杨澜:替你操心这事儿。   李宇春:我爸不是很多。   柯蓝:妈妈比较多?   李宇春:对。   杨澜:爸爸妈妈有没有向你暗示过,说你得抓紧啊。   柯蓝:还是对你吃鸡蛋比较有兴趣?   李宇春:对。   杨澜:因为在他们心目中可能觉得女儿还很小,但是其实我们说了半天,中性也好,外在的个性也好,其实春春也有她非常女孩子的一面,我们来看一下。   (采访片段 )   杨澜:你觉得你自己特别像传统意义上的小女孩吗,一点都没有?   李宇春:不是,我就没觉得我有什么不像。   杨澜:听说你特别爱换衣服,爱照镜子,是这样吗?   李宇春:心情好的时候。   杨澜:反正也就是牛仔裤,换吧,一天换几套,反正换完了,还是牛仔裤。   柯蓝:你是不是永远都是在穿新鞋?   李宇春:没有啊。不会。   柯蓝:这双鞋是不是很新啊?   杨澜:这是什么最新的款式吗? 皇后的梦想:李宇春(9)   李宇春:不是。   柯蓝:不是。突然间想起来,从来不可能有人去踩她的鞋,蹭到一点脏。全部都是干干净净的,全部都像新的一样。   杨澜:但是买来买去就是这些样式,这些衣服,是吧?比如你看到其他的女孩子穿什么晚礼服啊,其实女孩子小的时候都会幻想自己是那个公主啊,穿什么样的衣服呀,你从来没有这样的想象?   李宇春:因为我觉得公主是假的。   杨澜:好冷静啊。你知道吗,因为现在的孩子长大的时候,不再像过去那样了,他们真的有自己的主见。比如我女儿她现在六岁,有一天又有一个叔叔给她买了一个芭比娃娃,她就说妈妈,我不喜欢芭比娃娃了。我说为什么不喜欢芭比娃娃,她说因为她们都长得太完美了,所以是假的。   柯蓝:天哪,这种智慧!我六岁时候跟傻子一样。   杨澜:因为过去对于女孩应该什么样,男孩应该什么样,其实都是对人的一种束缚,男孩也不一定都要像施瓦辛格那样,女孩也不一定都要像玛莉莲?梦露。   柯蓝:那个时候春春刚开始火的时候,看到很多很多社会学者,然后一些什么……   杨澜:去研究你啊。   柯蓝:对,那些知性的博士,从不同角度来说,什么犯性别啦,什么什么的。   杨澜:你看到那么多高深的评论的时候,你怎么想?   李宇春:觉得大家还挺辛苦的。   杨澜:说得好。   柯蓝:真的,哪有那么累。   柯蓝:就是这样子。一个很干净的小孩嘛。   杨澜:虽然可能春春还会跟自己说,这些都是过眼烟云,但是我觉得人生当中能够拥有这一段,也真的是很美好的。   如果能够好好地成长,给自己一点时间的话,我相信再过十年,当人们在研究真人秀选出来的超级明星的时候,可能会在李宇春后面写一句话说,她是一个很酷的女孩,而且一直做她自己。 编导手记   头一回《 天下女人 》没有观众在录制现场,本期嘉宾是宋丹丹。节目组给她创造了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让她可以放松地讲讲寻找幸福婚姻生活的故事,节目中她首次开口谈婚姻幸福的秘诀!   幸福初恋:盼望男友的腿折   宋丹丹说:“初恋的时候,就特盼望我男朋友腿折了。”看到这里你肯定会被吓到!再往下看就知道,其实很符合小女孩的心思,二十多岁的时候总希望能够和爱的人天天在一起。   那个时候的宋丹丹觉得自己仰着头看男友,只要腿不折就觉得他的条件比自己好,腿折了自己至少有个条件比他强了,还可以在床边一直照顾爱人!多幸福!这就是小女生的爱情法则。   幸福着的她说话也变得乱七八糟,妈妈问她在做什么。她想说,这里的阳光真好,但却说成了这里的某某真好!   初恋幸福的厉害,可见一斑。    主妇十年   在做英家主妇的日子里,宋丹丹里里外外一把手,修热水器、看护老人、装饰房子……家事样样都靠她。这十年,她充分享受了“给予”的幸福,而婚姻却正因为她过分地能干亮起了红灯,这时她才感到,幸福的婚姻靠的不仅仅是给予和付出。这也让她深刻了解婚姻的经营之道了,女人需要学会示弱。    老公幸福地装着行李箱   现在的她幸福到连出差的行李箱都有人抢着给收拾。宋丹丹经常要出差,自己非常会收拾箱子。有一次出差,老公过来和她说,箱子装不下这些东西了,必须再买一个箱子。此时的她又忘记了女人要示弱的秘诀了,说:“不用买箱子,我来装。”这个时候老公就已经开始有点生气了,说,好好好,你装。老公坐在边上看着不说话,生气。宋丹丹毫不理会就开始装,装得还特别地好,满满地全部都给装下了,就在她快要盖盖儿的那一瞬间,老公突然就吼了一句,你为什么总是剥夺别人幸福的权利?   老公觉得给老婆装行李箱也很幸福,这就是她现在幸福婚姻生活的真实写照。宋丹丹乐了,说:“请,麻烦您就好好幸福吧!”   从全能女人到学会示弱做个小女人,宋丹丹寻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并且享受着每一天的美好生活。 幸福在哪里:宋丹丹(1)    幸福深处   杨澜:天下女人我们在一起,大家好!今天我们要访问的嘉宾呢是宋丹丹,跟丹丹已经是很多年的朋友了,最近她写了一本书叫做《 幸福深处 》。这种真诚和她的一些特别的感悟呢,让我也受到触动,可以说看这本书的时候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完全被她的故事所吸引。今天也非常高兴能够请到丹丹来跟我们聊聊,其实幸福是每个女人的追求。   宋丹丹:对。   杨澜:最近有一个网上的现象挺逗的,就是现在有女人愿意花三万块钱让网上的婚姻猎头给你做特别详细的心理测试,然后呢就帮你去找那些你最喜欢的男性。网上的很多测试也非常流行,就是说女人现在到底要找什么样的男人才肯嫁。结果呢,现在他们就发现,最重要的一条标准仍然是经济稳定,第二是良好的教育背景,第三是合适的年龄、相貌和性格,第四是有很好的家庭背景。丹丹姐你觉得这个符合常理吧。   宋丹丹:我觉得其实怎么样都行,尤其女人到了一定年龄特别寂寞,我觉得其实大概在网上找的都是三十多岁的,我估计不会是二十几岁吧,二十几岁的小孩机会太多了。   杨澜:哎哟,不行,二十几岁现在也有找,你觉得二十几岁的时候,机会都很多?   宋丹丹:那当然了,二十几岁还是比三十几岁机会多,后来有男人当着我面说,跟别人讲,说这女的到了四十岁可以不拿自己当女的了。   杨澜:哎哟,真残忍这话,给他一巴掌吧。   柯蓝:这话是男人说的吧?   宋丹丹:当然肯定是男人,所以我觉得女人可能是比较寂寞,或者是那种寂寞的小女孩,肯定是长得不那么漂亮,不是那么有回头率的小女孩,可以用各种方式啊,如果你也有钱,是吧,花三万就花三万,反正在哪儿不是花呀。你这三万早晚得花在别的地方,存在银行也没什么用。   柯蓝:我看了一个调查,它说十几岁到二十几岁的女孩,她们会觉得相貌是首要的一个条件,二十几岁到三十几岁呢,就觉得才华是心目当中最重要的,三十多岁到四十多岁的时候,你就觉得脾气和禀性,这才是作为你的一个伴侣非常重要的一个条件。   杨澜: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是从丹丹的书上抄来的呀。   宋丹丹:是。   柯蓝:我就是想说这句话。   杨澜:什么叫有人说呀?你就直接说丹丹语录不就完了嘛。   柯蓝:对,这个丹丹语录我觉得特别对,因为我昨天就在跟我们身边的一些朋友,包括剧组的一些人,我就来宣读这个语录的时候,基本上所有人都是拍手赞同。   宋丹丹:反正到了一定的年龄,像我就是过了四十五岁,我觉得啊,确实脾气品格得差不多才行,要不然你会特别别扭的。因为大家基本上就剩聊天了。   杨澜:就剩聊天了?不至于不至于。真的,现在青春已经被延长了。   宋丹丹:这个每天晚上我跟我老公反正就是老要倒上一杯红酒,点上蜡烛聊天。   柯蓝:真浪漫。   杨澜:哎哟,干吗还要点蜡烛?   宋丹丹:讨厌。   杨澜:跟人家二十岁谈恋爱的时候似的。   柯蓝:想当初丹丹姐的这段婚姻、这段恋情,真的是传为佳话,然后小明姐跟我说的时候,你看看人家,二十八天死磕,天天聊啊,我觉得幸福太重要了。   杨澜:哎哟,初恋也很幸福,丹丹姐初恋也特幸福。   柯蓝:幸福吗?   宋丹丹:当然幸福了。初恋的时候,我就特盼着我男朋友腿折了,或者是高位截瘫什么的,我就可以向他证明我是真的爱他,我可以坐在他床边,永远地伺候他,就没想过到时候怎么活。但是初恋的时候真的是那样儿,老想他什么时候腿才能折呀,因为他只要不折,我就觉得他的条件比我好,我总是在仰着脸。   杨澜:他是很帅的那种? 幸福在哪里:宋丹丹(2)   宋丹丹:特别帅。   杨澜:特别帅?   宋丹丹:而且我觉得他一直是有点低着头看我的,我是仰着脸看他的,觉得自己什么条件都不如他,所以只有他腿折了,我的条件能比他有一个地方好。   杨澜:是啊,我记得你在书里写,你脑子里……   柯蓝:满脑子都是他的名字。   杨澜:然后你妈进来,问你个什么事来着,说你站着干吗呢,你本来想说什么?   宋丹丹:我想说这儿的阳光真好,我说这儿的袁刚真好。   柯蓝:心里话全倒出来了。   宋丹丹:对。   杨澜:你初恋的时候听妈妈劝告吗?   柯蓝:根本没有人听。   宋丹丹:我跟你讲,父母要是知道每一个孩子在青春期一直到二十几岁时候的真实的事情,都会吓死的。   柯蓝:真的都会被吓死的。   宋丹丹:我们有一同学,跟男同学早就怀孕了,高中啊。   柯蓝:那她妈妈都不知道?   宋丹丹:爸爸妈妈全都不知道。后来有一天下午,我们几个同学要陪她去做人流,她就终于跟她爸爸说那意思,跟我们班里有一个男同学关系挺好的,出门的时候,她爸一边给她整领子一边说,稳重一点啊,还特别高兴,瞧我女儿长大了,还有心仪的男生,但实际上人家是……   杨澜:其实父母永远都是把孩子当小孩。   宋丹丹:对,而实际上确实也没关系。   杨澜:就是你不必吓死。   宋丹丹:其实最后孩子都会长大,我那位同学也特别好,很自重的一个女孩。   杨澜:你那个时候怎么会失恋呢,既然你爱得这么如痴如狂的?   宋丹丹:其实就是没有缘分嘛。我觉得人,任何一个人和异性你都没法解释说,后来你们俩肯定是他特别不好,或者你做了什么错事,有缘,做多大错事都没事,都离不开。有些夫妻一辈子打得很厉害,最终还是相伴到老的,没有缘分,大家就会找各种原因。   杨澜:所以失败的婚姻,人们能够讲特别多的原因。   宋丹丹:对。其实没什么原因,其实我不认为有原因,真的。   杨澜:你不认为有原因,可能那个原因仍然是很神秘的。   宋丹丹:命运和缘分都是……   柯蓝:天注定。   宋丹丹:对,归上帝的。你不知道有一些事情是非常蹊跷的,当你到了一定的年龄,你回过头来看,比电影还离奇。实际上并不是由于对方多么好,那实际上是因为你自己需要了,就是说,人对我来说我的一生,我从二十,就是从初恋吧,十九二十岁左右,一直到现在,基本上十年一次恋爱,就是十年以后我爱上一个人,所以就我自己知道,啊,这是一个周期。其实在这十年当中我见到很多好的男人,比我十年那坎上爱上的那个要强很多,而且对我也有意思,我丝毫没有感觉,所以爱情这东西……   杨澜:因为你心里没有这个需要。   宋丹丹:没有,实际上爱情这个东西是你自身的需要。是你的浪漫,你的情感,你的叫什么内分泌、脑垂体……   柯蓝:是你生理的一个元素。   宋丹丹:对,肾上腺素,你需要这个东西了。   杨澜:然后你找到一个爱的对象。   宋丹丹:你找到一个对象来爱他,你有情绪记忆,你看电影会流泪,听音乐会哭,你这会儿特别想去钱柜唱歌,就是诸如此类吧。其实这种东西是你自己身体的需要,并不是那个人多么多么好,可是当脑垂体又恢复到正常的时候,就是你不兴奋的时候,就是说到爱情的时候是让你自身产了兴奋。   柯蓝:你觉得这爱情可以维持多长时间,就是真的只是这两个字爱情。   宋丹丹:人跟人不一样,确实有的人很长情,这个很糟糕,有的人就特别长情,有的人就特别短,所以这是生理的,我不认为说这个人品格就不好。 幸福在哪里:宋丹丹(3)   杨澜:也不能说这个人品格有问题。   宋丹丹:这是生理的,是他的分泌啊各方面,他不一样的,像我就比较长,就不同的年龄层,十年我就来一回。   杨澜:你这还算长呢。   柯蓝:你是几年来一次?   杨澜:啊?   柯蓝:你是几年来一次?   杨澜:反正我这十几年好像还没出现这种心理需求。   宋丹丹:不信吧,没有人会信,但是没关系。   柯蓝:我相信。   宋丹丹:咱们一会儿录完节目,你私底下告诉我,肯定不外传。   杨澜:不是,真的是。   柯蓝:她最近有点妖娆。   杨澜:妖娆是因为老公给我那个。   柯蓝:她在去年的时候,她跟她老公结婚纪念,她居然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还互相说,你看我现在还觉得我挺爱你的,我俩有病吧?   杨澜:但其实是有这种感觉,那也有吵起来不可开交的感觉,就觉得这日子过不下去了,我得表示我的愤怒。   宋丹丹:但是像你这种人就特别危险。   杨澜:为什么呢?   宋丹丹:其实我这种人也很危险,就是十年一次的就很危险,你要是超过十年就还更危险。实际上这种东西会积压积压积压,然后有一天,早晚会爆发。我不相信有一个人,我觉得如果一个人从二十岁开始,一生只爱了一个男人,结了一次婚,她最后就死了,我觉得特别可怜。   杨澜:我没有,我不是这样的。   柯蓝:我不太相信有这样的事情,有这样的人吗?   宋丹丹:在以前那个时代,可能没有机会。   柯蓝:就像杨绛或者是钱钟书,他们这样子的爱情,但是我真的不相信,他没有任何的思想出轨。   宋丹丹:只不过他们没跟我们说。   柯蓝:对。   杨澜:你说这女人这样,不就有了一个问题了。我们十几岁的时候,爱的是那样的男人,帅的,让我们一见钟情的;二十多岁到三十岁,我们爱那有才的;三十多岁到四十多岁,我们又要那心心相通的;四十岁以后,我们又要那脾气特好,还特别体贴入微的。那要是一个男人不能按照你这同步的需要,提供他的存在的话,满足你的需要,岂不意味着我们每一个阶段,都要出一次轨啊?   宋丹丹:其实我觉得不是,你比如说二十几岁小女孩会喜欢漂亮的男孩子,因为二十几岁的小孩她就是认为漂亮特重要,是为了让同伴啊、同学啊觉得我男朋友多帅啊多高啊,因为她还觉得离结婚远,她不会考虑今后吃什么,谁养活你。   柯蓝:我要插一句话,咱们丹丹姐非常聪明,在小女孩的时候,就是你的腿怎么还不断,就这样直说。   杨澜:不要那个面子了。   柯蓝:因为我真的爱他,他要成为我自个儿的。   宋丹丹:对。   杨澜:其实那时候也有点占有欲,我觉得。   宋丹丹:不是,是因为我觉得不是占有,是因为我一直觉得我都没有把他拿下。   杨澜:你一直觉得。   宋丹丹:我太仰脸了。   柯蓝:对。   宋丹丹:我只有觉得他腿折了,拦腰砍断。   柯蓝:拦腰那就不是腿了。   杨澜:你才安稳。   宋丹丹:对,我才幸福。   杨澜:这孩子,你看你。   宋丹丹:拦大腿砍断。   杨澜:二十多岁的时候,你跟英达刚认识,那时候你觉得才华最吸引你吧?   宋丹丹:对,就是那时候你就会考虑一生啊,对不对?谁养活我,那这人要有才,他才能挣到钱。   杨澜:你会马上想到要挣到钱吗,还是就是说爱才呢?   宋丹丹:你会有本能地要安全感。女孩子,因为你得生孩子,你会想要一个安全感,想要你的孩子过比较好的生活,那你就希望你的丈夫能比较有才能,但是到四十岁以后吧,你真的觉得就是性格得比较好。 幸福在哪里:宋丹丹(4)   柯蓝:非常重要,脾气。   宋丹丹:非常重要了。另外你们怎么花钱,是吧?也很重要。   杨澜:也很重要,花钱是家庭矛盾的一个非常……   宋丹丹:你们是否两个人都好客也很重要。要不然,我特别好请客,他特别怕来人,也会吵架,其实很多细节上的。   柯蓝:生活上的要匹配。   杨澜:就完全生活上的。   宋丹丹:对,还是要匹配。   杨澜:当时这个钱上面有人也说婚姻的稳定状况跟这钱多钱少呈现一个U字形。就是说,特别穷的时候和特别富的时候这婚姻都不稳定,但是在中间状态的时候呢,就是要看你们两个人对金钱的态度,因为所谓幸福感其实是一种内心的感受,我这个月是有一千块钱幸福,还是有一万块钱幸福,这都属于中间地带,取决于你对幸福和金钱的态度。但是你说你这一个月一百块都不到,或者你这个月已经有一百万了,这时候人的心态就受到太强烈的刺激,它有时候会变形。两个人的言语和表现,就都不是一种正常的状况。   宋丹丹:我觉得你说的是最初的,就是说如果突然有一个月一下来了一百万,从此以后每个月都来一百万,那第一年你可能会有问题,然后逐步习惯就好了。   柯蓝:对,我同意,其实习惯就好了。   宋丹丹:这个特别是钱多了容易习惯。   柯蓝:钱多了,太容易习惯了这事,多习惯呀。   宋丹丹:但是其实钱少也习惯,真的。   柯蓝:少到一个什么程度?   宋丹丹:我给你讲真的,就是说假如你一直都钱少,或者比如说突然你出一个问题,把你抓进了监狱,其实监狱没有那么可怕,人的适应能力就是这么强。今天因为你有钱,你就觉得我一个月才一百块钱,我肯定不想活,其实你到有一百块钱的时候,你突然一低头捡到五块钱,你那欣喜若狂的幸福程度,是跟你突然有一天有了一千万是一样的。   杨澜:是一样。   要学会示弱   宋丹丹:我觉得女人确实性格太重要了,就是原来不觉得。女人,我在书里也写了,其实你靠什么来抓男人,不是说他有多少钱,或者你靠什么,就是你怎么才能抓住他,你根本就没有办法去要求他,谁也没法要求谁。   杨澜:因为人都是自由的。   宋丹丹:只能要求自己,你就只能把自己做成特别的女人你才行,女人你只能靠自己,千万别厉害,真的,不能太厉害。   杨澜:完了,怎么办呢?   柯蓝:我还以为要自强不息,让我变成一个非常有趣的女人,你看他可以不喜欢我,但喜欢跟我聊天啊。   杨澜:啊,有趣也行。   宋丹丹:有趣是可以的,但是不能厉害。   杨澜:不是,但是丹丹姐恰恰是那种特别能干的。   柯蓝:对。   杨澜:是吧?但是能干的女人一般都比较厉害。   宋丹丹:我觉得我以前确实挺厉害的,反正我现在就特别地不厉害了。现在我就发现其实不厉害特别舒服,而且你有的时候会把自己放得特别低,就特别舒服,而且我现在经常就会问,哎,你说我怎么办呢,因为原来吧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我绝对不问。   杨澜:你绝对觉得自己能扛得住,是吧?   宋丹丹:扛着,就要装作自己什么都行,其实就一溜跟头。现在呢,可能我其实有一点拿得准,但是哪怕有一点拿不准,我都会问问朋友。   杨澜:哎,这时候那个男人是不是就觉得特别有自豪感?   宋丹丹:不光是男人,你比如说我要有什么问题,我特别真诚地问你,哎,杨澜,你说我怎么办呢,现在我怎么怎么着,我现在特别彷徨,就这书一出来吧,怎么怎么样。你肯定会特别真诚,因为你相信你问的对象,他是很真诚的人,然后你就会发现你就是女人啊,你把自己放低一点,别太强,朋友是取之不尽的源泉。 幸福在哪里:宋丹丹(5)   柯蓝:关心、帮助、爱护。   杨澜:但是这一开始不一定习惯,因为我看丹丹姐那书,早年的时候你特别能干。她那种能干,已经不是一般程度能干,什么都自个儿干。   柯蓝:她在外边能挣钱。   杨澜:外边能挣钱,回家能装修。   柯蓝:回家能装修?   杨澜:说有一天晚上全家人都睡着了,她把家里家具都挪了一个个儿。   宋丹丹:你就是觉得这个家是自己的,实际上就是不太照顾别人的感觉,就是另外这个东西也是一个没有办法解释的东西。我觉得其实这就是一物降一物,你不知道,你跟这个人在一起生活,你就会变成这样,你跟另一个人生活,你就是另一个样。就像我们认识一朋友,她老公特别特别地懒,就从他们二十几岁结婚,将近二十年的夫妻,她天天就照顾她老公,她老公什么都不会,后来她老公就爱上一个年轻的。   柯蓝:装的。   宋丹丹:不是装的,爱上一个年轻的。   杨澜:他得伺候着她的。   宋丹丹:说那咱们就离吧,我告诉你,你跟她不可能超过两年,因为那个女的连饭都不会做,就她,你们怎么生活呀?好,我跟你离。离了,人家到那边系上围裙,天天做饭。   杨澜:哎哟,这个真是……   宋丹丹:真的。   杨澜:命运弄人。   柯蓝:真是。   宋丹丹:对,就是。人跟人在一起是要找平衡的,你不知道怎么跟他在一起,你就是这样一个人,你跟另一个人在一起,你就不是那样一个人了?所以你说这个世道,我现在就特别不能干,什么都不会,因为我老公特别爱干活,我们有一次出差……   柯蓝:长那么帅还能干活,真好。   宋丹丹:讨厌。   柯蓝:真好。   宋丹丹:有一次出差就是整箱子,因为我是演员,我老出差,我就特别会整箱子。然后他就跟我说这个箱子根本装不下这些东西了,我们必须再买一个箱子去。我说不用,我来好吗,我来装。因为平时都是他装,突然他就火了,说好好好,你装,完了他就坐在那儿不说话,生气。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我就开始装,我装得特别好啊,整整齐齐,全都装下了。就在我马上要盖盖儿的时候,突然他吼了一句说,为什么你总是剥夺别人幸福的权利。   杨澜:干活也是一种幸福。   宋丹丹:我说请,以后麻烦您就好好幸福吧。我现在什么都不干了,就是他觉得很幸福嘛。   柯蓝:那你就让他干嘛,他帮老婆,老婆要出门了,他喜欢做,他怎么那么好啊。   宋丹丹:不是,也不是,这就是一物降一物。   柯蓝:哎,你在你们家谁装箱子?   杨澜:都是我装啊。   柯蓝:你也幸福着呢。   杨澜:可是我有时候也有埋怨,我也希望老公哪天给我理一箱子,我绝对“任劳不任怨”。丹丹,好像你在书里说你爸爸好像还教导过你一番,就是说女人别太厉害。   宋丹丹:对,怕我厉害,因为我是特别会表达的人,特别准确表达自己的思想,会把事情都说得特别到位,或者特别一针见血。   杨澜:其实你知道吗,就特别伤人?   宋丹丹:对,容易容易。   杨澜:你发现吗?   宋丹丹:因为特别准确,就特别会表达的那种,就像我儿子特别会表达,为了吃,说妈妈你能不能再给我吃一根面条,一根?不行。那妈妈我可不可以再闻一闻。其实他特别会表达他的感受,想要的东西,他用最准确的,或者最扎人的方式。   杨澜:柯蓝你会有那种感觉,就是说你这么一个特别冰雪聪明的人,比如说一个男人在你面前时间长了,你就一下能够一针见血,说出他最疼的那地方。   柯蓝:绝对是,而且非常伤人,别说男人就连朋友都是这样。我可以一针见血,如果我想说的话,就像那个最最尖的针一样,扎得人家特别疼。然后我立刻就后悔了,后悔晚了,已经说出来,来不及了。永远都干这种事。 幸福在哪里:宋丹丹(6)   宋丹丹:道歉,立刻道歉,来得及。   柯蓝:我会道歉,但道完歉,其实伤了就是伤了,破了就是破了。有的时候就像那个老李说的那个,就是男人的脸面,伤了就是伤了,真的就是这样的。   杨澜:后来我发现,男人的脸面特别重要,哪怕你们周围一个人没有,他跟你在一块,他也特别需要自己的女人崇拜自己。   宋丹丹:对。   杨澜:可是你说这女人,她要真是聪明,她就是没揉进这沙子,这要装出这个也装不出来啊。   宋丹丹:可能女人分很多种,我觉得女人吧,聪明的,那是很悲哀的,有智慧的,那才是最棒的。   柯蓝:我心里明镜一样的,我不说,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那是最棒的。要不然就更聪明了,更幸福了,那就是笨的。所以什么时候我们能进化成像丹丹姐这样,我可以示弱了,那就是真聪明。   杨澜:但是丹丹姐也是,这婚姻失败了你才……   宋丹丹:对,我才发现示弱真舒服啊。   柯蓝:那我也要舒服。   宋丹丹:就示弱。   柯蓝:我不。   杨澜:你跟我似的。   宋丹丹:真的,示弱特别的舒服,原来我确实是不懂这个,其实都不是装,最后你会养成习惯的,就是人的性格是可以改变的,就是你一次改变了你的习惯,你就会变成习惯。   杨澜:我觉得女人为什么有时候她不自知呢,我也很想知道,当然丹丹姐你可以不回答,就是说那个时候,你跟英达的婚姻,所有圈内圈外的人都认为是模范婚姻,多好啊。又在一起做事儿,能产生好的作品,又能家里老的小的都好,然后突然之间你自己有外遇了,你觉得那个原因是什么?是你觉得压抑了很久吗?   宋丹丹:现在分析起来啊,当然了,我刚才说的,我认为十年我来一回,就是自然周期了,成了我的自然周期,但是之所以促成了那个自然周期的形成,是因为我当时确实有点顶不住了,就是确实压力太大了,太寂寞了,寂寞,家里没有人,太孤独,而且太需要有人来爱我了。我觉得我现在把它说成我认为是我自己的周期的需要,但是当时确实是需要,其实认为没法控制了,没法控制了,然后就那么快,然后我又不会装,女人往往是这样的,就恨不得第一天发生了,第二天就打电话告诉人家我有外遇了。   杨澜:马上就忏悔。   宋丹丹:好像空了一天。   杨澜:空了一天。   宋丹丹:好像只空了一天还是两天,顶多两天,然后就打电话了,然后那好吧,我们离婚吧。然后突然就离了。我也有好朋友劝我呀,说你不要离,你别跟英达说,你怎么那么傻呀,这人行不行啊,你真的会跟他好吗。我听见就已经开始哇哇哭了,就不知道了,我已经说了,来不及了。我不会不说,然后迅速就发现不行,然后就分手了,再一回头剩一人了,就是这样。我觉得很多时候女人和男人真的是不一样,完全不一样的,我当时就觉得我没办法了,必须要说出实情,忍不住。   杨澜:就不可能遮掩,更痛苦了觉得。   宋丹丹:也不是,就是忍不住,我不知道,也觉得那干吗。   杨澜:你觉得这是一种炫耀吗?   宋丹丹:也不知道,当时真的可能都有炫耀的成分。   杨澜:就是说我还是有人爱的。   宋丹丹:你都说不清,反正是有一种特别兴奋的感觉,就是新的生活来了,因为原来都太平淡了,就什么都没有啦。我说为什么我的生活没有涟漪呀,连点儿涟漪都没有了。这么多年,真的是那样,任何的婚姻,或者是任何的感情上出问题,绝对不可能是单方面的。   柯蓝:而且别人认为你们是模范。这个徐帆说的话,说鞋穿在脚上,只有自己知道合不合,那个鞋舒不舒服。   杨澜:可能丹丹那时候自己是忏悔了,但是等到你发现其实对方也已经有感情的时候,还是觉得挺受伤害的吧? 幸福在哪里:宋丹丹(7)   宋丹丹:嗯,反正女人是这样,那会儿就剩下妒忌,就是女人可以由于妒忌这种东西,放掉自己的幸福,就是我这东西我可以不要,但是你不能要。你知道吗?   杨澜:女性有这种,是。   宋丹丹:对,其实这种东西是非常不好的情绪。   柯蓝:是负面情绪。   宋丹丹:人类有两种情绪是非常可怕的,一个就是妒忌,女人特别多,就是妒忌。妒忌这东西最没有用,最无聊,因为它除了影响你自己以外,丝毫不改变任何事情,你知道吗?可是你自己就过得特别焦虑,特别不幸福,因为你根本无法控制你妒忌的那个人,你越妒忌他,他越好,你就根本没法活了,你就气永远蹿在脑顶上。女孩子是特别地爱自己的,就在爱情上她爱自己多过爱对方,就是说她是特别爱自己的那个爱的感觉,就是因为我特别爱你,你特别爱自己的那个爱的感觉,那到了我这个年纪呢,这个阿姨的年纪呢……   杨澜:哎哟,我说你行了吧你,你别在这儿装老了。   宋丹丹:但是真的,我现在确实觉得我爱我先生的感觉吧,我特别希望他好,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就是我特别想好好地爱爱他,就是让他觉得特别舒服,而不是自己特别舒服。你明白吗?   柯蓝:真好。   宋丹丹:我们一开始结婚的时候我真的会问他呀,他晚上回来,你跟谁在一起,你上哪儿去呀,我现在真的一定不问,我现在已经变成习惯了。就一开始的不问呢,我还会有意识地要控制一下,就是我不问他了,我现在养成习惯之后,就没有控制了已经,我一定让他舒服,我特别想让他舒服,因为我真的突然就觉得你千万不要懂天文,你会得神经病的,就是真的。地球在宇宙里比尘埃都小,人在地球上那么那么渺小,我们走在大街上,全都是不认识的人,我们多么有缘分,最后我们进一个家,睡一张床,而且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不再年轻的年纪,到底我们人生还能走多少年?我就特别想让他特别舒服,就想让他觉得特别轻松,不用焦虑。   杨澜:人们从这儿搬到那儿,从那儿搬到这儿,然后原来的老公怎么样了,现在的情人怎么样,就是生活中变化太多。所以你发现了吗,我们的社会是普遍焦虑着,这种普遍焦虑,其实对每一个家庭的人们的那种情感关系造成非常大的压力。   柯蓝:就是气场不好。   杨澜:如果有人能够把这种能量都给加起来,我相信一定相当于一个原子弹。   柯蓝:全都是负面的。   杨澜:我相信一定可以有这么大的能量,是吗?   柯蓝:嗯。你会不会觉得你现在出了书,就再不想去看网上的东西,还是会看到网上的东西,会有一些负面的能量,或者是说有一些可能是自己过得并不很幸福的人,他看不得别人的幸福,而这些,你怎么办?   宋丹丹:我的观点跟你特别不一样。我原来根本就不看,但是有一天我老公说,那儿太逗了,你必须来看一看,然后他就坐在电脑前面,我站在他后面,他就给我看这一条那一条,然后他呼啦就把那个闪过去了。我说别别,你回来你回来,因为我看到好像有一句是骂我的,他可能怕我看见。我说你回来你回来,你倒在前面,我刚才看有一条,那一条就说宋丹丹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大概是那意思,就是说你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还有脸写书,你明年春节晚会挂双破鞋吧,大概就那意思吧。我确实看到这儿的时候呢,因为人家这样刻毒地骂你吧……   柯蓝:肯定不舒服。   宋丹丹:一丝,我一点不撒谎,就一丝,就过去了。然后我就乐了,我说这太震撼我了。因为原来我根本没有注意到,因为我已经是一个明日黄花、没有人在意我的人,不能这么说,真的,突然出一本书,轩然大波,大家都议论我,我突然觉得有点害怕。因为这个焦虑是什么,我听这个有朋友讲说,人的寿命应该正常在一百五十岁,但为什么八九十岁,七八十岁都不行了,主要来源于焦虑。就是从一出生妈妈告诉你这个不能碰,老师告诉你这个不许动,你这样不对,你那样不对,他就焦虑。到我们长大了,成了家,很多焦虑来源于家庭,就是我今天晚上要跟朋友吃饭,我必须得跟老婆说,大概几点回去。 幸福在哪里:宋丹丹(8)   柯蓝:说一个谎。   宋丹丹:或者不说谎,你也得赶快告诉她,因为怕她着急,或者我打算跟谁在一起。比如说你明天早晨八点钟要来录像,你今天晚上可能就睡不好,你会有一丝焦虑,你明天穿什么,怎么化妆,别塞车,几点出门,这些焦虑都像抽丝一样的在抽掉你的健康。我就特别不希望就是说到了我今天这个年纪……   杨澜:我肯定活不长,我天天晚上都在想这些事儿。明天几点起来,然后那衣服跟哪套配的,鞋别忘了带了,明天还得提醒谁要干什么事,然后什么什么。   柯蓝:我倒不是想衣服的事,我就想明天要一二三四五,要干一二三四五这些事,而且我一旦迟到或者怎么着,我一紧张,我浑身疼得呀,就无法忍受那种疼。   宋丹丹:所以你们俩都这么瘦,它跟焦虑有关系。   杨澜:那您这瘦是哪来的?   宋丹丹:我不瘦。就是说呢,到了一定年龄的夫妻,你会爱他更多,你会想让他特别舒服,特别放松地跟你在一起生活,你从过去那种什么都要在自己掌控之中,就是本身你自己也很焦虑,你也会把那种焦虑情绪传达给别人。   杨澜:一个女人,你什么时候觉得哎呀,自己完全可以放松,我可以是示弱的,我可以仰望着你说怎么办呢,就是这种。   宋丹丹:四十五岁以后。   杨澜:是不是因为碰到了这个人?   宋丹丹:也不,我跟他结婚十年了。   杨澜:一开始的时候也焦虑吗?   宋丹丹:焦虑。   杨澜:干吗去啊你?   宋丹丹:我也焦虑,不行。   柯蓝:我第一次看到她先生的时候,我真的是仰望,天哪,那么儒雅的男子汉,真帅。那一刻,口水滴滴滴。   杨澜:丹丹那个时候是在情绪最低落的时候遇着先生的?   宋丹丹:对,我就是那时候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就顶不住了。当时别说他了,来什么人,我估计都能好上,真的。   柯蓝:不会啊,那个时候也有很多人给你介绍男朋友,那其他人为啥就不行呢?   宋丹丹:才两个,在这之前。   柯蓝:那两个,你不说随便一个就行嘛,那歪瓜裂枣的还是不行。   宋丹丹:两个人也都没对我特上劲儿,说老实话。   柯蓝:那您怎么觉得这个对你特别上劲儿呢?   宋丹丹:他没上劲儿啊,我一想我不上劲儿不行了。   柯蓝:真的,是当天晚上就开始死磕了。听说是。   宋丹丹:对,我就不知道,反正你所有的肾上腺素都兴奋起来,就是努力地想让自己特别善良、年轻,特别纯洁、美好。   柯蓝:机敏可爱。   杨澜:不,她不一定要机敏可爱。   宋丹丹:没机敏。   杨澜:那时候就是希望美好的?   宋丹丹:那时候完全就挼了,发软。   杨澜:对。其实说出来别人都不信,一个是十年的婚姻,所有的人都认为是非常美满的,然后就瞬间瓦解;然后那边刚刚认识二十八天迅速结婚,这一切都不在掌握之中。所以其实我们没有任何的公式,说你一定要恋爱多少年,然后结婚才是可靠的。   宋丹丹:对,没有那回事,真的是没有这样的事情。有些东西是掌握在天上的,或者说你自己不能够解释的,就是我们实在没法解释了,但是呢,它的确是可以经营的。在关键点上,也许是自己的情绪,就是说幸福的钥匙,确实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就是无论你经历……   杨澜:那你这不是有点矛盾吗?   宋丹丹:无论你经历什么样的事情,你都可以让自己得到幸福。   杨澜:到底什么是幸福啊?   宋丹丹:幸福是一种心境,真的,你可以很有钱,你也可以找一个很好的老公,但你不见得幸福,你可能为所有的具体的细节都焦虑。真的,他今天吃饭的时候回了一下头,看了一个长腿的美眉,是不是你就特别生气,最后你就发现他一点都不帅了,太讨厌了。你让我这么费心,其实人家就回头看了一眼。 幸福在哪里:宋丹丹(9)   杨澜:就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宋丹丹:对。   杨澜:现在金钱这个问题不能够忽略,就在这个婚姻和两个人的幸福感当中。特别是你比如说,现在好多小夫妻俩,结婚就要有一套房子,然后就开始还这个按揭了,每月本来俩人一个人挣个三千多四千多,合在一块还能好过点,下下馆子,看看电影,买点衣服什么的。啪,一个月一半的钱都得去交房贷了,然后突然就紧张,互相就有焦虑了,对,女的就觉得我要这样活二十年,按揭二十年,我二十年都是这种生活品质,我过去那一切的浪漫都没有了。那男孩就说,你怎么能因为这点事就给我那么大经济压力,我这还大学刚毕业没几年,我这已经很不容易了,对吧?那就是为了经济上这种事,你经历过吗?就是因为经济上的压力,会产生夫妻之间的这种紧张。   宋丹丹:我有一阵,就是我们家也买了一些房产,底商的房产,有一段就是经济上有一些压力,因为买得太大了,然后我就特别紧张。因为每过三个月就要给银行好多钱,我当时那房子又没有租出去,当时压力挺大的。后来我就有一天跟我老公说,从现在开始,这件事我不问了,直到有一天你告诉我,丹丹这房子我们实在坚持不了,我们需要把所有的家当都卖了,还国家都行,咱们从零开始。但是你不要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除非它解决了,或者你告诉我你有一个解决的方案,我们需要变卖所有的家产,我全部配合。在此之外我根本不想这件事了。因为早晨一睁眼就想着它,就欠特别特别多的钱,然后我就说,我的生活一堆是阴暗的东西,一堆是阳光的东西,我只往这边看,那边我不看。   杨澜:非常谢谢丹丹来跟我们分享她情感生活当中的点点滴滴,也非常感谢她能够非常诚实地来面对自己追求幸福的过程当中所犯过的那些错误和遇到的迷惑。我想啊,幸福并不是一个公式,能够告诉我们每一个人一个现成的答案。其实每一个女人都在一步一步丈量着,一天一天体会着通往幸福的道路究竟应该怎么走。但是我想有一点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通往幸福之门的钥匙并不在别人的手里,而是在我们自己的手中。接下来,我们还会跟宋丹丹继续聊一聊做妈妈的体会。    家有儿女   杨澜:我们跟丹丹姐一块聊到她在情感和婚姻当中的种种体会,接下来我们要聊聊家有儿女这件事儿了。你觉得离婚这件事到底对孩子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   宋丹丹:有了孩子再重组家庭,对孩子其实是有问题的,我觉得虽然我自己做得……   杨澜:还不错。   宋丹丹:还不错,说老实话。但是你知道人是有悟性的,就在这个过程当中,你会发现其实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做到,因为女人一般都比较弱,我是因为事业上比较强,再加上咱们又是搞人文科学的。   杨澜:所以也遇到一个知书达理,很讲道理的人。   宋丹丹:对。但是我就能够体会到,假如我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我不是一个名演员,假如我在经济上没有自主的能力、自立的能力,假如我的修养不够,或者是心胸不够,那就会有重大的问题。   柯蓝:对于孩子来讲,让我觉得感触很深的就是,比如说像您先生跟巴图关系非常好,可以说一见如故,就已经不错了,很融合了。可能男人和男人之间就没有那么纤细,但是第一次你看到你女儿的时候,她恶狠狠地说宋丹丹。哎哟,当时我看的时候我都觉得……   宋丹丹:我太喜欢你们俩,基本上把书背出来了。   柯蓝:不是,就当时我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就颤栗。天哪,如果一个孩子在她爸爸说,哎呀,你叫阿姨呀什么的,她在那边说宋丹丹,这个很可怕。当时会不会觉得啪一巴掌就扇上来了?   宋丹丹:反正当时我就哭了,我确实哭了。   柯蓝:她看到你哭了吗?   宋丹丹:她可能没看见,但是我是哭给我老公看的。 幸福在哪里:宋丹丹(10)   杨澜:就是表示示弱。   宋丹丹:示弱。   杨澜:我多不容易啊,多委屈啊。   宋丹丹:特别委屈。但是我默默地把眼泪擦了,假装还不被他看见。   杨澜:哟,真的?   宋丹丹:但是确实有点忍不住眼泪,我觉得啊,真的,说老实话,就是说虽然巴图和我先生处得非常好,但是实际上重组的家庭这样的关系到底对孩子心理上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杨澜:你觉得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宋丹丹:我不知道。我说老实话,我真的不知道。   柯蓝:你问过巴图吗?我觉得第一次看见这个应该叫姐姐,还是姐姐吧?   宋丹丹:姐姐。   柯蓝:他有什么感觉?   宋丹丹:我觉得他特别高兴,其实小孩没有那么……小孩六岁那会儿的心脏都没发育好呢,全是小小的嫩嫩的。你想想看,他根本承载不了这么多复杂的东西。   柯蓝:姐姐看到弟弟的时候呢?她比他稍微大一点。   宋丹丹:对,挺好的。反正他们俩就是立刻就聊上了。   柯蓝:就玩了。   宋丹丹:对。就聊什么电子游戏里面的事,什么这个武打小说什么的,就去聊那些东西了。反正他们俩在努力地亲近。但是我觉得这个问题真的大人不知道,因为它太私密了,我觉得小孩会害怕跟大人说。   杨澜:对。   宋丹丹:小孩自己都不敢碰,就是人实际上是有不敢碰的角落的。   杨澜:对。   宋丹丹:我觉得他会特别害怕的,我相信有一天我的孩子长到三四十岁吧,恐怕得过了四十岁吧,他会和他爱的女人……   杨澜:可能会在一起。   宋丹丹:可能会谈到,再反思自己啊,我今天是什么什么的问题,可能是因为我父母离婚,在我小的时候给我造成的,他才可能分析得出来。现在我觉得都不可能分析得出来。   杨澜:你那时候作为一个妈妈,要离婚了,你最害怕的是什么?你最害怕孩子受到什么样的伤害?   宋丹丹:都不记得了。   柯蓝:你决定要离婚的时候,你没有想到巴图吗?   宋丹丹:哎呀,全乱的,你被一个男人拿下了,你根本就全乱了,突然你的世界就塌了,你根本就不会想了,不会想了。当时我就觉得我犯罪了,我就觉得我确实不是一个好女人,总而言之吧,你会觉得……   杨澜:就是罪过感吧。   宋丹丹:对,非常大的犯罪感。   柯蓝:跟巴图聊过这事吗?   宋丹丹:所以我觉得我不是一个好妈妈,确实不是。很多女人她可能会有了爱情,或者出了轨,但是她为了孩子不会迈出这一步。我当时确实是太自私了,可能是自私,可能就是缘分没有了,我不知道,就是全部是阴错阳差。   杨澜:你怎么跟巴图解释这件事,就是我和你爸爸不在一起了,为什么不在一起。   宋丹丹:我都没解释,从来都没有解释过,没有解释。我跟你讲,小孩其实他有一种本能,他朦朦胧胧地会懂。   杨澜:巴图那时候会来讨好你吗?   宋丹丹:就是讨好。我觉得他特别特别地懂事,就是小孩会比较超常地懂事,就是什么事都不让你知道。   杨澜:所以你不知道,你觉得就是离婚前和离婚后的区别,离婚对孩子到底是有多少不好?   宋丹丹:有多少不好,我们也许都不能够知道。   杨澜:但是作为一个妈妈,我怎么样能够把这种不好降到最低呢?   宋丹丹:其实现在也是,离婚的家庭都没有具体地想得特别清楚。   杨澜:但是我觉得,其实你有几点还是做得挺好,第一你不会在孩子面前说他爸爸的不好。   宋丹丹:对,绝对不可以。   杨澜:因为呢?你的理由挺好的,你说说吧。   宋丹丹:没有,我就觉得不管怎么说那是他爸爸,他身上流着他的血,我从来不认为一个小孩的爱就像一杯水,就这么多,给了他我就没了,不可能的。真的,小孩你确实要教会他爱,你教会他爱朋友,爱所有的人,爱阿姨保姆,爱爷爷奶奶,最后他最爱的就是你。如果你从小教会他恨,他就只爱他自己了,他连你都不爱。千万别以为说你把爸爸说得多坏,你只跟妈妈好,他就能跟你好,绝对不是。最后他谁都不爱的,那种孩子会特别自私。 幸福在哪里:宋丹丹(11)   杨澜:在这种离婚和再婚的家庭里边,那个问题就特别复杂,就像你问问大人,自己都手足无措,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宋丹丹:就是实际上孩子成长的过程,也是我自己的学习的过程。   杨澜:成长的过程。   宋丹丹:学习和成长的过程,所以就是说我为什么这本书的这一章节我没有办法跳开,因为你跳开了,你就没必要写这书了。因为这本书的这一章节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几乎是我生命中前半生最重要的。因为你真的没办法,尤其男孩子还不到十三四岁,他到青春期的时候,你太无助了,你知道吗?可能你的孩子特别好管。   杨澜:我不知道,我的孩子还没到十三四岁,所以我还不知道。真的啊?   宋丹丹:我就觉得特别难管,所以他一犯错,我就哭,我就不行了,然后就揍他。你知道人的这个胳膊,这手的血管特容易破,我以前都不知道,我一打他,血管就破了,几个手指头都是青的,淤青。   杨澜:好像别人打你了似的。   宋丹丹:但是你根本控制不住,现在就必须揍啊,自己完全蒙了,你知道吗?   杨澜:就手很重了是吧?   宋丹丹:根本控制不了什么事情。   柯蓝:你现在还揍得动他吗?   宋丹丹:现在不揍了,现在离太远了,一揍不回来了。   杨澜:那次你实在忍不住了,是因为什么事呢?   宋丹丹:是因为他老是不写作业嘛。老师每天都不留作业,我说你们学校真好,没有作业。后来我就发现他不好好学习,老师就开始找家长,然后我就开始在意他。因为他根本就不记今天是什么作业。于是呢,我就每天比如说他四点半下课,我就四点半之前到学校,然后问所有的老师今天是什么作业,数学老师,张老师今天什么作业。   杨澜:哎哟,天哪。   宋丹丹:王老师,物理今天什么作业,全都给弄好了。然后我就在他教室的门后看。他们教室两个门,前面一个门,后面一个,后面的门是死的,前面的门同学走,后面这门上面有一个扁的玻璃条。啊,我儿子就在这玻璃条底下,他是最后一排,紧靠把角。其实他视力特别不好,根本看不清黑板,因为他太闹了,老师说只能让他坐这儿,因为他太干扰别人。永远有一只眼睛就是我……   柯蓝:偷看他。   杨澜:太恐怖了。   柯蓝:他那个时候恨你吗?   杨澜:你该拍恐怖电影,我跟你说。   宋丹丹:一点都不恨我。   柯蓝:我恨死了。   宋丹丹:他哪敢恨我呀。他特怕我。   柯蓝:他默默地恨。   宋丹丹:没有。然后我一看全班同学都在那儿写东西呢。第一天去的时候,就看他那桌子上整整齐齐摆着一个大书包,他就坐着,这世界跟他没有关系。书包就没打开过。等着下课呢,同学都在那儿我都不知道写什么呢,你知道吗,他就这样坐着。   杨澜:老师呢?   柯蓝:不管?   宋丹丹:老师在屋里呢,老师也不管。我就出汗,我啊,特别喜欢蒸桑拿,所以我的这个毛孔,汗腺特别好。   杨澜:哎哟,你看看我们这儿还有一张照片呢。   柯蓝:真可爱啊。   杨澜:真可爱,这多乖啊。   柯蓝:多乖。   宋丹丹:我这汗腺特别发达,就老蒸桑拿蒸的。我这衣服就全透了,这时候你就开始抖,你根本就想马上进去抽他,把他拎出来,就拎出来。   杨澜:你为什么呀你。   宋丹丹:对,我就控制着,然后看同学都出来了,哎,出来了,巴图走吧,我就拿纸不停地擦汗,然后就把他拎到车里。   杨澜:真可怜,还不能发作。   宋丹丹:巴图上车吧。   杨澜:哎哟,太恐怖了。   宋丹丹:关上车门之后,就根本不行了,真的,真的关上车门我根本就不行了。没有等到回家,我就想撞车,我就说咱们俩一起撞吧。 幸福在哪里:宋丹丹(12)   杨澜:你说的?   宋丹丹:那怎么办?   杨澜:你干吗呀?   柯蓝:为什么呀?你怎么能忍心对这么大的小肉团干这种事呢?   宋丹丹: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写,你在干吗呀,你告诉我,我就晕了,人是蒙的,你干吗他了,你把他怎么了,你是谁派来的,我就不停地问这个问题。   杨澜:你是谁派来的?   宋丹丹:你是谁派来气妈妈的?   柯蓝:你是敌人。真的,你打他了?   宋丹丹:没法不打呀,我根本就浑身都不行了。   柯蓝:哎呀,这个小肉团真遭了罪了。   杨澜:哎哟,真可爱,想捏捏他,你看。   宋丹丹:哎哟,我告诉你,所以你们都不是亲妈,就他这么坏,你自己的孩子你根本受不了。   柯蓝:没错。你知道吗,爱之深才能恨之切。   杨澜:你没错什么呀,你又没当妈妈。   柯蓝:真的爱之深才能恨之切,绝对是。而且你知道吗,你打儿子的日子在后头呢。哎,真的,我还不是吓唬你,而且你知道吗……   杨澜:我还真打过一回。   宋丹丹:这个离了婚的人啊,她对孩子的心态特别不一样,就是你希望他特别强,你独自把他带大。   杨澜:争气。   宋丹丹:然后他特别争气。   杨澜:中个状元,你才觉得……   宋丹丹:哼哼,没有你我一样能行,这个不争气的。   杨澜:这小胖墩,身上的血道子你看。   柯蓝:这样就不好玩了,还是小时候好玩。   宋丹丹:三个血道子是我抓的,看见了吗,就身上抓的。   杨澜:哎哟,我的天哪。   柯蓝:真狠哪。   杨澜:你还有工夫给他照相?   柯蓝:亲妈。   杨澜:你照相的时候,是怎么按下去快门的?   宋丹丹:抓完了,俩人就抱在一起痛哭。抱在一起没两分钟,我们俩就开始开玩笑了。   柯蓝:都二。   宋丹丹:对,都二。然后我就说哎巴图,妈妈给你照下来吧,你看你身上的血道子还在呢。   柯蓝:你有很多的罪证吗,就是你原来对他干过些什么,都已经存档了吗?   宋丹丹:急了以后就不知道是拿手打手会肿,我就开始找东西,找皮带。   柯蓝:就想起旧社会,好家伙,只有地主才这么干,打骡子打马的。   宋丹丹:找皮带就想打自己,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当时就是恨,恨得呀。   杨澜:她就是恨,恨得就是没有办法,你就是不知道,说巴图特别可爱,他特别小的时候,回家就说,妈,今天老师说我是一个什么什么马。   柯蓝:害群之马。   宋丹丹:就是这个马。   杨澜:如果遇到一个比较极端的状况,我很想知道,当时你是怎么跟巴图来解释这件事的。巴图的爷爷去世,巴图没有得到通知去参加追悼会,他就只好在学校的操场上跟他爷爷鞠躬了。   宋丹丹:这件事巴图都没有跟我讲。   杨澜:他没有跟你讲?   宋丹丹:是巴图跟我姐姐讲了,巴图从来不跟我交流他的这些想法,因为他总觉得我会哭,他特怕我难过。然后这种事因为我当时没在国内,等我回来,我姐姐给我打电话告诉我,然后老师也告诉我,说宋丹丹你放心,这个孩子在操场上自己有一个仪式。   杨澜:哎哟,我看到那儿反正我哭了,我就觉得这小孩太不容易了。   宋丹丹:对,以后他就会特别珍惜感情吧,可能。   杨澜:你事后知道这件事,会跟他去……   柯蓝:疏导他。   宋丹丹:绝对不会。   杨澜:不会吗?   宋丹丹:绝对不会。因为他特别害怕,他肯定会紧张的,所以你这时候选择不去跟他说这件事,一定不能碰的。这是他最敏感和最嫩的地方。我会非常敏感的,我会装作像我们要怎么样,我们会装作特别无所谓,要不然孩子特别难堪。你有的时候跟爸爸妈妈说话,在你某一个年龄段,你会觉得特别张不开嘴的,真的,所以要特别考虑他的心理状况。对,你反过来想,你替他想,他会很难受的,你大人一本正经的,他会特别害怕触及这个事。 幸福在哪里:宋丹丹(13)   杨澜:不是,也许你可以帮助他说,那个可能是爸爸忘了。   宋丹丹:帮助不了,帮助不了,而且你就躲避他算了,就随着时间让它淡化。   杨澜:但是你说如果现在谁要是问你当初后不后悔离婚,你会说后悔吗?   宋丹丹:我是这样,就是说人家要是现在问我,说你后悔离婚吗,我会说不后悔,因为我今天真的挺好的。而且我听说英达他们过得也非常好,我觉得我们是非常成功的离婚,就是说两个人都生活得挺好的,假如有一方生活得不好,我都相信另一方不是那么舒服。就是你今天问我,我会说不后悔,但是如果不是今天,再返回到那一天,我还会离吗,如果我有机会重新选择,回到那个时候,我不会离了,我觉得。   杨澜:为了孩子吗?   宋丹丹:我觉得也不是。我就觉得人生就是这样,就是你是要背十字架的,你是要经历夫妻的平淡期,要经历寂寞,要经历可能会来的打击,你会经历很多事情,但是既然有了孩子,就真的轻易不要离。   杨澜:所以其实还是一个很矛盾的心态。   宋丹丹:对。   杨澜:我就觉得,女人在这个时候是没有可能给出一个数学公式,说我要那样做是最好的。   宋丹丹:不可能。   柯蓝:你觉得他个性比较像谁呢,他好像比较随和。   杨澜:怎么长得跟他爸爸那么像,他在这方面特别随和,不在乎,他就觉得老师批评他,他也不在乎。   宋丹丹:对。   杨澜:对吧,他也没觉得这事儿特别丢面子,我下次必须得把作业交上。   宋丹丹:对。   杨澜:所以这时候这妈就抓狂了,你知道吗,你急吗?   宋丹丹:但是实际上他唯一在乎的就是我,确实他特别在意我,他就是怕我难受。   柯蓝:特美吧,说这句话的时候。你怎么知道他在乎你,打心眼里面的美?   宋丹丹:我那书里不是写了嘛,好多嘛,就是他特别的……只要干什么坏事,只要有一件事能够让他害怕,比如老师说我们准备请你妈妈了,他立刻……有一次堵着老师办公室,不让老师出去上课。上课铃都响了,老师说你起来,我得上课去。他说老师我求求你了,你说什么缺点我都改,你给我指出来,只要不让我妈妈来,就怕我受不了。   杨澜:可爱啊。   柯蓝:真心疼人。   宋丹丹:嗨,心疼人。他不能不闹吗?   柯蓝:不行,他天性是这样。你看,他会回来很骄傲地说,你看妈妈我有三个好朋友,我第一个好朋友是全班第三闹的,第二个朋友是全班第二闹的,还有就剩他自个儿。剩下我是全班最闹的。   杨澜:不是,他现在大了,你觉得他这方面开始比过去明白点儿了吗?   宋丹丹:比如哪方面?   杨澜:就是学习方面,他现在还需要你操心吗?   宋丹丹:好一些,好一些,但是我现在反正也不操心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但是他确实也不是特别会读书、喜欢读书、很用功的一个学生。   杨澜:但是如果要让你选择,他是一个像现在这样,或者是他变成一个所谓就是中国传统上非常懂事,学习很好,让你觉得很骄傲很强,这两个孩子你会怎样选,要是你选的话?   宋丹丹:当然二合一块最好了。   杨澜:就是说合不到一块,实在选一个的话……   宋丹丹:我还是选我儿子,因为我相信这样他会特别幸福,我特别希望我的孩子在这个世界上过他的这一个轮回,特别幸福特别快乐。因为他真的特别快乐,你跟他在一起,他特别逗,他永远在发现生活中特别有意思的细节。我姐姐就说,他要被人贩子拐走,会是一个特别快乐的乞丐,而且他一样可以活得特别地好玩。   杨澜:那你觉得这是你作为一个母亲教育的结果吗?   宋丹丹:不是,我真的觉得天性,当然也有我的影响。 幸福在哪里:宋丹丹(14)   杨澜:你看啊,我们本来找丹丹来吧,就觉得第一给我们传授点幸福婚姻的秘诀,第二呢,给我们说说一个成功妈妈的秘诀,敢情她就说那是天注定,这是生出来就这样,但是真的总有一点规律吧?   宋丹丹:受我一点影响,我确实是一个心胸比较宽的女人,我是一个不计较的人,真的,我小的时候我妈妈就说我是这样的人。我就记得我小时候有一个好朋友,我们俩攒铅笔,一人攒了一满盒铅笔,然后谁也不舍得削。有一天她跟我说,丹丹咱俩比赛看谁削得快吧。然后我们俩拿着转笔刀。她说我在外屋削,你在里屋削,咱看谁削得快,谁先削完算谁赢了。我噌就跑进去,我说预备,开始。用最快速度把一铅笔盒铅笔都削了。我一出来,她早走了,她一个都没削。   杨澜:她为什么要让你削呢?   宋丹丹:她就想让我把所有的笔都削了,然后我就使劲地哭,你能知道吗?   杨澜:我能知道。   宋丹丹:就是突然你所有的宝贝都没有了。   杨澜:对,她实际上是骗了你。   宋丹丹:对,欺骗了,我就使劲地哭。我妈妈回来就说,你哭什么呀,这有什么可哭的,丹丹,如果你是一满盒铅笔,你一辈子都不会记得了,可是你今天把它削了,你一辈子都会记得这件事儿,而且你将来回忆起来会很好玩。   杨澜:其实我知道了。从小你妈妈教会你,让你学会从七十岁往今天看。   宋丹丹:对,而且就是说什么都七十岁往今天看。   柯蓝:就是啊。   宋丹丹:就是说任何事情,你明天看,可能都会觉得特别好玩。   杨澜:不重要了。   宋丹丹:不重要了。你会记得。   杨澜:下次要跟男朋友吵架的时候,想想咱七十岁,一回想你今天……   柯蓝:不就削根铅笔嘛。   杨澜:乐了。   柯蓝:跟你先生那个女儿,她一开始恶狠狠地说你是宋丹丹的时候,是什么契机能够让她把这种仇恨……   宋丹丹:第一次见她我可拍马屁了,其实那不是第一次见她,那是因为她跟她妈妈吵架了,然后我们去找她,她心情不好,对我连带地有点狠。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我就给她拍马屁,给了她多少钱呀,我忘了。   柯蓝:啊,给现金呀,真俗气。   宋丹丹:现金。因为她好像说她要学吉他,也不知学什么,我说那去买一个吧,我就狠狠心。   杨澜:钱是最方便的方式。   宋丹丹:对。忘了给多少钱了,不是一千就是三千,虽然差别有点大,给得有点多,对。   柯蓝:但是这样子反比就是,当女儿后来有一天回报你的时候,人家可比你要细腻多了,人家是有心意的,你就是拿钱。   宋丹丹:对,反正我跟我女儿确实挺逗的,我们俩老吵架。   柯蓝:记仇吗?   宋丹丹:不记仇。   杨澜:不是她吵架,她是把她自己放到十几岁那样跟人家吵呢。   宋丹丹:当时确实忍不住,其实真没法,就是忍不住。你想想把她送到国外去读书一年花那么多钱,然后第一年她回来,给我带了一个她做的泥塑,特别难看的一个泥塑,我开始还挺高兴的。后来我发现她一直等她妈妈来,有一个包,就是一个口袋里面都是给她妈妈买的东西,我就特别不高兴。   杨澜:吃醋了。   宋丹丹:凭什么你不给我买东西啊,你光给我一个这个,给她妈买东西……   柯蓝:你就表现出来,你真逗。   宋丹丹:我使劲控制着,因为我特别怕我老公看见,因为我觉得我老公到时候也会不高兴的,但我还是忍不住,反正我可能还是有点话里话外的吧,当你想要表达的时候根本控制不住的。   杨澜:特别是你这种会表达的。   宋丹丹:对,每一句话都是有指导思想的,然后我就说了一些有指导思想的话。 幸福在哪里:宋丹丹(15)   柯蓝:那个敏锐的也就听懂了   宋丹丹:然后她就开始哭。当时我们家特别小嘛,她睡在地上,地上弄了一个垫子,然后她一哭我就开始哭。我就发现她一边哭,一边还拿着那随身听,耳朵里戴着随身听,一边哭一边听音乐。   杨澜:一边哭还一边听音乐?   宋丹丹:因为她是一个特别浪漫的小孩,她没事就给自个儿进电影。她就又进电影,就是我的后妈呀。   杨澜:进电影啊。   柯蓝:真可爱。   宋丹丹:我就也进电影了,我就觉得我为什么这么命苦啊,我这么委屈啊,嫁给这样的一个人,有这样一个女儿啊,我也在那儿哭。最后我一想,就必须让这个事情有进展。   杨澜:就是你没法,剧情要推进。   宋丹丹:对。   杨澜:什么对啊?   宋丹丹:对。然后我就过去,把她的耳机拿下来,为什么。然后她说,哼,就是那意思,就是你有什么了不起的那意思。我就忘了我们俩具体怎么吵了,我就说这个,你为什么你给你妈妈买东西不给我买。然后她就说,我一直觉得你比我妈有钱,你那么有钱,你是喜欢精神上的,不是……   杨澜:物质上的。   柯蓝:人家把你看得多高啊。   宋丹丹:我给你做的雕塑,做那雕塑就是精神上的。我是利用什么下课时间,怎么扒拉窗户,反正她也是特别归根结底,怎么不容易吧好像,偷了泥,扒拉窗户,做了这个雕塑,而且这么沉。我妈妈穷,我给她买点东西她就高兴,我给你精神上的,我说我精神物质都要。然后她说好吧,下次吧。   杨澜:这挺好。   宋丹丹:第二次回来,就给我了一个物质上的。   柯蓝:什么呀?   宋丹丹:给我了一个香奈儿的指甲油。   杨澜:哇,那也很了不起。   柯蓝:名牌的物质。   杨澜:所以我发现,其实她这个后妈当得好,她这个后妈没有做出刘慧芳式的那种忍辱负重,可怜巴巴的样子。   宋丹丹:做不了。   杨澜:什么油灯下面补袜子,那也不会是你,但是她又跟这孩子打成一片,完全把她当成……   柯蓝:我觉得开诚布公、彼此坦诚也挺棒的。   杨澜:嗯,她什么时候叫你妈的呀?   宋丹丹:不到一年的时候吧。   杨澜:那还是挺激动的。   宋丹丹:挺激动。   杨澜:那天是怎么样的?   宋丹丹:其实没什么劲,咱能不谈吗?   柯蓝:挺有劲的。   杨澜:我觉得挺有劲的。   宋丹丹:有劲那行。   柯蓝:因为觉得她是个挺可爱的小姑娘。   宋丹丹:对。她特别简单,她特别适合在国外,就是她一听说迈克尔……   杨澜:就我们这种头脑复杂的,才在这儿活着呢。   宋丹丹:她特别爱迈克尔?杰克逊,她听说迈克尔?杰克逊结婚了,她哇地哭了。后来有一天我老公正好出国,听说迈克尔?杰克逊离婚了,打长途告诉她说,我告诉你婷婷,好消息,迈克尔?杰克逊离婚了。哇,又哭了,说他结婚哭,怎么离婚你还哭?她说他得多难受啊。   杨澜:哎呀,真可爱。   柯蓝:真善良。   宋丹丹:她就是这么……你能不把我孩子往偏地方引吗?   柯蓝:我觉得她挺善良的呀,她可以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   杨澜:你回来说怎么叫妈妈的,妈咪?   宋丹丹:她管她妈妈叫妈妈,管我叫妈咪。我们在一块玩啊什么,然后到了晚上,我们要睡觉了,就说走吧走吧,你们都出去出去,爸爸妈妈要睡觉了。她在我们主卧的洗手间里,我说婷婷出去出去,我们要睡觉了。你过来,你过来。我说干吗。你过来你过来。我说干吗。我就过来了。你等会儿啊,看一眼镜子。   杨澜:准备一下表情。 幸福在哪里:宋丹丹(16)   宋丹丹:你等会儿啊,妈咪。   杨澜:哎哟,然后你呢,热泪盈眶吗?   宋丹丹:也没有,反正我就抱了她,当时我不记得我是否热泪盈眶了,反正心里还是挺激动的。   柯蓝:那你默默地流下了眼泪,默默地捯饬完你自个儿的情绪之后,你怎么又来面对这件事儿?   宋丹丹:没有什么又来,就聊天呗。那怎么办呢,反正这坎必须迈过去,就是说我当时确实发现我挺聪明的,就是在很多问题的把握上。   杨澜:尽夸自己啊。   宋丹丹:对,把握得比较好。就是我坚定地认为,你要想让一个男人爱你,你就要爱属于他的东西,你就要爱他的亲人,你就得让他舒服了,他才能爱你。千万不要以为他是傻子,他都没有感觉,不要对他像对孩子一样,不要让他只爱你一个人,别人都不许爱。那样他连你都不爱。   杨澜:对了。   宋丹丹:你千万不要让男人只爱你一个人,是不可能的,你只有舍才能得,所以舍在得的前面,所以人要舍得。   杨澜:哎哟,这小算盘算的。   柯蓝:欲擒故纵。   宋丹丹:不是,这是你做人……   杨澜:这就是你说的不是生活的聪明,是生活的智慧。   宋丹丹:其实也不是智慧,就是本能。因为你特别爱他,希望他也来爱你。   杨澜:不带这么夸自己的,就本能的智慧。   宋丹丹:就是这么智慧,抹干眼泪怎么样面对她,哎呀,就是她是一个特别简单的女孩,其实非常好相处,真的。就我刚才讲这个迈克尔?杰克逊的问题,也包括戴安娜,反正她都特别地动感情,她是一个特别浪漫的小孩,所以她是一个特别好相处的小孩,所以我特别地幸运,确实不是每一个孩子的性格都一样的,有的孩子特别内向,你特别难进入,你越对她好,她就越封闭自己,一直觉得你要干吗。   杨澜:对。   宋丹丹:你有什么用心。   杨澜:而且她会无形中把你和她的亲生母亲对立起来,觉得她的某种不幸是你造成的。   宋丹丹:对。但是我确实跟我女儿有一次非常严肃的谈话,就是好像她们学校里,当时她在人大附中上学,她说她们学校里有个七个人还是八个人的一个小团体,都是离婚家庭的孩子,都是不好好学习的。然后我特别严肃地跟她谈,我说你们其实特别无聊,特别没有道理,就是你们实际上在给自己不好好学习找借口,因为不好好学习太容易了,太舒服了,每一个小孩都会有本能地想找借口让自己休息。你们找了一个最好的借口,就是我爸我妈离婚了,所以我受伤害了,我可以不好好学了,我说这种做法特别卑劣,就是你自己不想上进,你就找了一个最好的借口偷懒。其实你凭什么要求你的父母为了你放弃追求幸福,你凭什么要求你的父母为了你不能够自己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你算什么啊?你将来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你凭什么这样要求父母,什么也没有少给你,然后你就给了自己一个最好的借口,我当时特别严肃地跟她谈这个。   杨澜:当大人一样。   宋丹丹:一听她那俱乐部我就来气,因为他们都可以痛说革命家史,互相进入一种规定情景,然后你惨我比你还惨,咱们都太惨了,抱头痛哭。   杨澜:后妈啊。   宋丹丹:对。   杨澜:后来她怎么说?   宋丹丹:我不记得了,反正我说了这些话,当时觉得我一定得告诉她。   杨澜:她有吸取这个忠告吗?   宋丹丹:谁知道呢,但是我忍不住说我想说的。   杨澜:我知道了。所以听了半天呢,无论是婚姻也好,孩子也好,我们丹丹姐今天第一就忍不住什么都说了,第二反正都一切注定好了,你就顺茬来吧,随遇而安,顺着大溜儿走。   柯蓝:其实不完全是这样的,每个人都可以随遇而安,但是你随着的随遇而安,和你在有一些基础之上的随遇而安还是不一样。 幸福在哪里:宋丹丹(17)   杨澜:越听越糊涂。反正我看完那本书,我就觉得丹丹是挺聪明的,然后我学到了几招啊,第一呢,就是说别太能干,我决定从今天晚上回家以后凡事都请教老公。   柯蓝:你恐怕装不像了。   杨澜:这事怎么办呢?哎哟,我愁死了,能帮我收拾行李吗?好,我决定示弱。   宋丹丹:明天老公就把你休了。   杨澜:第二呢,我觉得她对孩子的感觉特别好,能够知道他能快乐地过一生其实才是父母最高的期望,而不仅仅是一个成绩。   宋丹丹:对啊。   杨澜:所以你看她这做妻子的和做妈妈的把心放宽了,她旁边这些人就都松弛了,都不焦虑了。   宋丹丹:哎,你要让他成什么人哪?你选择吧。我就跟我儿子说,真的,他可以是一个特别快乐的超级市场的收银员,他一定要有朋友,朋友结婚他一定要送礼物,朋友生小孩他一定要去祝贺,是吧?他自食其力,过他自己想要的人生。他就是哈佛大学毕业,年薪五十万美金,但是他焦虑,他特别自私,特别吝啬,他没有朋友,他对每一个人不说真话,是一个撒谎的人,你会爱他吗?你觉得他会幸福吗?不可能。或者他有洁癖,他动不动就很痛苦,真的,其实很痛苦。其实人的幸福快乐不是仅限在一定要有多少钱,或者社会地位,事业你有多么成功,你才会快乐,真的,我觉得身心的健康特别重要。所以我送给孩子的就是健康、快乐、诚实、善良、自食其力,必须自食其力。   柯蓝:她没有不说,她全都说了。   杨澜:太好了,终于给我们这期节目画上了句号,她全部都说了。丹丹说呢,这个安全的安字特别好,上面一个房子,房子里边一个女人,家里要有这么一个女人呢,全家人都不太焦虑。我觉得这其实是特别好的,就是大家在社会上有这么多焦虑,回到家里,如果有这么一个女人让所有人都能够松弛下来,好好地相处,在生活中发现一些可笑的和快乐的事情,其实大家都会活得容易一点。这个女人,当然就是老公也宠着,儿子也爱着,是吧,然后女儿也给她买礼物。   柯蓝:香奈儿的指甲油。   杨澜:也是不错的。   柯蓝:这是多么深的生活智慧,这要很长的修炼才行。   杨澜:行了,你慢慢修炼着吧。   柯蓝:太难了。   杨澜:好,感谢您收看这一期的《 天下女人 》,我们下周见。 编导手记    越孤独越开花   “她的精神层面有好几层,她的拒绝、她的乖张,有时收缩,像一只小黑猫一样,有的时候在主人面前展露自己独有的性感,然后她又特别地、勇敢地把自己好多东西暴露出来。她有无数张力在角色中间,她很轻易地在自我、精神、物质、身体、灵魂几个方面跳来跳去。”著名戏剧导演孟京辉这样评价袁泉。   记得在一次娱乐访问中,看到袁泉安静地坐在那里,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慢条斯理又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她很瘦,小鹿一样的眼睛,娇怯的样子看起来像一件易碎品。她不是热情的,甚至那点客套都不愿意摆出来,用最简短的字来回答诸如爱吃什么之类的问题,可是当话题转到表演,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许多。于是觉得,她的孤傲并不是保护,而是一种孤独和自得其乐。孤独是随时都存在的情绪,与快乐并不矛盾,可以孤独并快乐着,像孤单的花朵一样,孤独地盛开,袁泉就是如此……   多年戏剧的打磨,让袁泉在新专辑《 孤独的花朵 》中绽放出鲜明的个人特色——孤独,很欣赏制作人姚谦独到而精准的眼光:不一定是最流行,但一定是最适合。曾成功包装过王菲和赵薇等人的金牌制作人,对于“冷美人”袁泉来说,选择以“孤独”作为切入点是非常恰当的。   谈到“眼神里有坏坏的感觉”的夏雨,袁泉说道:“年头长了之后会感觉,已经非常习惯这个人在身边,他像家人,像亲人。而对婚姻,反而没有一个很急切地向往。”爱情里的孤独,不是不爱,而是已经爱了太久,当习惯渐渐取代了爱,那么那种明明咫尺却天涯的孤独是最让人难受的。   在主持人循循善诱的提问下,袁泉也不禁倾吐起了心事。 在孤独中开花:袁泉(1)   杨澜:大家好,天下女人我们在一起。我觉得每一次做《 天下女人 》的节目,都觉得好像跟做其他节目不一样,因为觉得比较放松。   柯蓝:是吗?   杨澜:对,就不像你。比如说我做访谈录什么的,就特别有逻辑性,第一块问什么,第二块问什么,特别有那种职业的感觉。但是我觉得到《 天下女人 》就特别放松。   柯蓝:是不是有一个专门来打岔的?   杨澜:对,我觉得就是你让我放松。我记得到美国留学的时候,还经常在日记里写点自己的小感伤啊,我突然发现我最近这几年别说感伤的写作,就连感伤的机会都没有。我发觉我没怎么感伤过。后来我觉得麻烦了,这说明我把自己的孤独给剥夺了。而且我最近听了一首歌,我觉得还挺好听的,那名字也特别逗,叫“孤独的花朵”。   柯蓝:我没听到那个,我特别喜欢那个声音。   杨澜:一个声音。   柯蓝:对。   杨澜:没听出来呀,咱们干脆让她直接来面对大家得了,让我们有请袁泉。    一个天才的童年   袁泉:你好,大家好。   柯蓝:哎呀,打个喷嚏就该倒了。   杨澜:哎呀,这一把小骨头,真是。来,请坐。   杨澜:你觉得你自个儿是一个比较孤独,容易寂寞的人吗?   袁泉:我觉得孤独应该是一个你需要承认的状态,而且突然间会觉得心里很空,这是经常会有的状态。但是,我一直觉得孤独这个东西可以变化成一种力量,就是你要是连孤独都不害怕了,你自己可以特坦然地去面对它的时候,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伤害你,可以打败你。   柯蓝:其实我觉得特别奇怪,就是刚才我们在聊天的时候,包括在说你的一些资料,说袁泉小时候,在11岁以前吧,是一个特别快乐的孩子。她觉得自个儿在文艺方面特别有天分,然后特可爱地跟她爸爸说,你知道吗,你生了一个天才。   杨澜:她原话是说,爸,你为咱国家生了个天才。我觉得太可爱了。我见过自我吹捧的,没见过这么自我吹捧的。   柯蓝:而且是那种特别阳光和快乐的孩子。   袁泉:这种小的时候的童言都被我妈记录下来,当成事儿来说。   柯蓝:但是我觉得太可爱了。你从小到大是什么时候突然间觉得孤独了?   袁泉:应该是被强迫孤独吧。应该算是11岁开始,到北京来上戏校。我现在回忆起我的童年,11岁之前是没有任何不快乐的事情,就是你让我说童年有没有什么烦恼,什么都没有。就是父母给予我的那种自由的状态,虽然家境不是很好,但是觉得精神上特别富足。真是这种感觉。等到11岁到北京上学的时候,好像突然进到了一个空空的房子里。   杨澜:所以你知道吗,我就觉得我坚决不同意让我的孩子在15岁以前去任何寄宿学校。   袁泉:一定不要。其实就像杨澜姐刚才说的,就是在妈妈身边其实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一定的年龄范围之内。其实我现在翻一翻,我爸还留着原来我们七年中写的两百多封信。   柯蓝:还留着?   袁泉:其实每一件事情,我在学校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我可能都会通过书信写给他们,然后他们的回信也会从文字上帮我解决,说现在你碰到这样的事情,应该怎么去办,但是这种方式真的是鞭长莫及。   杨澜:那时候也没电脑。   袁泉:其实没有用。即便我想那个时候如果能通电话,其实也没有用。   柯蓝:因为必须你自己去面对。   袁泉:因为我不在他们身边,就像个小孩子突然被丢到一个很陌生的环境,心里有一扇门就关起来了,就是会很害怕。我还记得第一年的八月十五晚上,我们全宿舍10个小孩,就是属于那种喊,预备,起,哭的感觉。每个人都抱着自己的娃娃。   杨澜:真的呀? 在孤独中开花:袁泉(2)   袁泉:对。   杨澜:但是我觉得袁泉还是属于那种特别懂事的孩子。我看到有一个故事说,你小的时候因为家境不太好,大家出去郊游,妈妈爸爸给你那十块钱你都不花,给拿回来的那种,那么催人泪下。   袁泉:小的时候确实是。因为你能感觉到父母是特别艰难的,就是很忧心地想给你一个特别好的环境。   杨澜:什么事让你觉得有这种生活的压力?   袁泉:有一年,其实都已经很多年之后了,就稍微大一点的时候,有一次我妈妈拿出了几个存折,当时还有国库劵。   柯蓝:就是买的那种?   袁泉:对。几个存折上面分存着几百块钱,凑一起,然后特别郑重地跟我姐姐说,我们家现在有一万块钱了,但是你马上要到北京去上学了,所以现在估计我们家里也不会再有什么存款。有很多钱,基本上我在上学的时候,我爸和我妈两个人的工资有一大半是寄给我的。   被迫孤独   杨澜:我听说袁泉特别有悟性,她12岁演《 霸王别姬 》,居然就演得自己泪如雨下。   袁泉:这应该是开窍的第一次。有一次我们有一个汇报演出,所以暑假就把我一个人留在学校里,有一个老师专门教我这一出戏。一个暑假学下来之后,也可能因为年龄稍微大了一点点,突然对于项羽跟虞姬生离死别的那个感觉有一点小体会了。比如说像暑假我妈妈来看我,她走的时候,我也会忍着哭,但是当她走了之后,就会崩溃。所以,其实从这一些生活细节当中感受到的一点情绪,可能有一次在排练的时候,还不是在演出的时候,虞姬耍剑,耍到最后有一个下腰,控腰,然后转过来的时候,我就突然心里生出一种特别强烈的悲哀。   杨澜:是吧?   袁泉:不知道为什么,然后就开始哭了。   杨澜:唱哪几句呢?   袁泉:就是耍着剑就会很难受,之后到最后有四句,是汉兵已掠地,四面楚歌声。   杨澜:哎,能帮我们唱几句吗?   ( 袁泉现场清唱 )   柯蓝:真棒。国粹就是国粹。她那几句这才叫孤独的花朵呢,这个孤独的花朵太美了。   杨澜:起码听懂歌词了。太美了。   袁泉:这是比那《 孤独的花朵 》更孤独的花朵。   ( 采访片段 )   孟京辉:袁泉真是一个非常非常出色的演员,真的很漂亮,透过这些漂亮呢,你能看到这里边的很多特别美丽的东西,在她身上一点一点往外流露。到最后这些东西突然就出现了。   柯蓝:从小一个人离家,一个人在外面,父母亲不在身边,戏校的小孩,或者是舞蹈学校的小孩,特别容易早恋。   杨澜:对,特别需要有一个伴是吧?   柯蓝:因为他需要一个感情的寄托。   袁泉:对。   柯蓝:你是属于早恋的?   袁泉:我还真不是属于早恋的。   柯蓝:那你身边的人已经恋到什么时候的时候,你才加入那个恋的行列?   袁泉:我是上大学之后才开始恋爱。   柯蓝:中戏才开始?   袁泉:中戏才开始恋爱,才开始初恋。小的时候,其实我们班上有十四五岁开始谈恋爱的那种,也非常非常羡慕,其实小时候非常羡慕。   杨澜:我就特别羡慕。   柯蓝:我也是,非常羡慕。   杨澜:可是我当时……   柯蓝:没人要?   杨澜:没人递纸条,对。   柯蓝:就是啊。人家觉得豆芽菜有什么好玩的。   袁泉:其实一样的。因为我原来小学时候在我们班的外号叫火柴,就是太瘦了。   杨澜:跟你说,就是男孩特别轻蔑地叫一女孩,就叫火柴什么的,就非常非常地瘦。   袁泉:所以那个时候会有一些自卑,心里会很自卑,看着别人谈恋爱,就会觉得非常羡慕。   杨澜:羡慕什么呀?两个人一块喝酸奶去?真的,我那个时候特别羡慕我们班的俩同学,他们偷偷摸摸在中学谈恋爱,然后他们俩就能一块喝酸奶去,我们那时候特别羡慕。 在孤独中开花:袁泉(3)   袁泉:就是因为抻的时间太长了,周围的人全在恋爱,可是我又会觉得特别紧张。而见到男孩子,要不然就是这样,头仰得高高的装看不见,要不然就低着头,原来全是这种状态。   杨澜:对。一般你要是这样表现,男生就说你有气质,就是你要么就视线高于他们的额头,要么就低于他,他们就说,哎呀,又招人怜爱又清高。   袁泉:没有啊。   杨澜:又可爱。   柯蓝:我怎么从小没学过这一招呢?   杨澜:我从来没有,我老直不愣登看人眼睛,干吗,你作业交了吗?   柯蓝:你讨厌,你是班干部。   杨澜:讨厌,讨厌的人,班干部。   大眼睛女孩和小眼睛男孩   柯蓝:你觉得人在恋爱中会孤独吗?   袁泉:有一个阶段是你以为不会孤独的,但是慢慢慢慢你又会觉得,其实在你心底有一个地方,还是有一些孤独的。但是这种孤独没什么大碍,不会影响两个人在一起的交流。   柯蓝:你记得原来Chanel[V]找张元导演给我们拍一个短片吗,然后请你来我们的记者会。   袁泉:对。   柯蓝:那天估计我发高烧40度,整个人就晕晕乎乎的状态,突然间看到一幅图片美极了,就是一个小女孩眼睛大大的。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袁泉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那个时候还是1999年吧。   袁泉:还没有毕业。   柯蓝:没毕业,然后有一个小眼睛男孩,那时候我也搞不清楚,他是夏雨,因为我实在烧得有点晕乎了,两个人在……   杨澜:就是大眼睛女孩和小眼睛男孩。   柯蓝:对,两个人在滚石酒吧,一张小吧台的圆桌子上,两个人就这么趴着,两只手这样伸着。   杨澜:干吗呢?   柯蓝:两个人玩手指。   袁泉:真的被你看到了。   柯蓝:而且两个人是旁若无人地玩手指,就这么趴着,离一张台子的距离玩手指。我当时觉得我烧糊涂了吧,这是怎么回事?人间有这么纯情的场面吗?但是很美。   杨澜:鼓掌,鼓掌,鼓掌。   柯蓝:我就看那个小眼睛男孩吧,努力睁大他的眼睛,还不如这大眼睛女孩的一半大,但努力地睁着。然后两个人在玩手指,哎呀,好美。这完全是发烧时候的那种臆想。后来呢,那个时候是你们在热恋当中吗?   袁泉:那个时候我恋爱两年了已经。   杨澜:恋爱两年还玩手指?   柯蓝:令人发指,还玩手指。   杨澜:还这么看不够,太幼稚了。真是。   袁泉:你看到的真的还是一个最初的阶段,但其实最初那个阶段我们确实把它拉得比较长,到现在我还很怀念在学校的时候,就像你说两个人在一起喝酸奶,我们是中午牵着手,一起去吃饭。   ( 采访片段 )   袁泉生日会夏雨录像:   各位热爱袁泉的朋友们,大家好,我是夏雨。我现在在上海拍戏,所以我不能赶回去给袁泉过生日了。亲爱的袁泉同学,祝你生日快乐,我爱你。   杨澜:你那时候就觉得这个小眼睛男孩什么地方吸引了你呢?   袁泉:有的时候他身上会有一种坏坏的感觉,就是他的眼神里面会有一种坏坏的感觉。   杨澜: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袁泉:可是这种坏又带一点孩子气,就是他不是那种……   杨澜:很世故的那种。   袁泉:对,你跟他在一起,就会觉得像一个小孩。他很爱运动,他爱玩滑板,他真的给我带来了很多很新鲜的感觉。就是恋爱之后,像刚刚说的,就突然觉得好像自己松下来了,原来这扇门是关着的,也不知道怎么去跟别人交流,经常是面对面坐着,没有话,就不知道怎么去找话题,跟别人说话。可是恋爱之后,突然觉得特别温暖,自己松弛下来。如果说在一个让你觉得很陌生的环境里,你也能够让自己以一种松弛的状态待在里面,即便你不会说话,也不会紧张。 在孤独中开花:袁泉(4)   柯蓝:他第一次请你出去是干什么呢?   杨澜:喝酸奶啊?   袁泉:不是。当时是在世界杯的时候,所以我记得那餐厅里面有一个大大的屏幕在放比赛。其实我也看不太懂,我还以为他很喜欢看,可是后来问他,他说他对足球也是……   柯蓝:一窍不通?   袁泉:还好,只是我们两个人就感觉在那儿是看球赛,然后时不时地说说话。   柯蓝:就你们俩单独吗?   袁泉:对,我们两个人单独。周围很多人,周围有很多人。   杨澜:我告诉你这叫什么,灯下黑。你说两个人突然出现在一个法式餐厅,那这事就太严肃了,就这种看世界杯,乱七八糟,谁也不注意你,但是两个人其实心潮澎湃。   柯蓝:那个小琢磨,哎呀,真好玩。后来呢?看完世界杯之后,假模假式的两个人拉着手就回家了吗?   袁泉:没有,没有,还是有一个阶段,慢慢慢慢地约会,然后就确定说,恋爱吧。   杨澜:真好,我觉得特别美,让你想起了你年轻的时候的事情吧?   柯蓝:嗯,我年轻的时候也挺美的,掰手指头一算,这好像也从1997年到现在了吧?   袁泉:1998年。   柯蓝:1998年到现在,都恋爱那么长时间了,现在开始柴米油盐了,就是说你两年之后开始回归到凡间了。   杨澜:就开始吵架了,开始有不开心的这些事都慢慢来的时候,还会向往最初的那种感觉吗?   袁泉:我觉得真的是,因为最初那个感觉的记忆太深刻了,所以其实这么多年难免会有一些磕磕碰碰的,确实也有让你自己觉得好像到了一个很疲劳的阶段,怎么样再往下去继续,很现实,也特别苦恼。可是在这种时候,你一回想起当年跟他在一起的那一些快乐,就会觉得,是要珍惜的,是要坚持的。   杨澜:就是这种安安静静的性格,其实对一个人挺好的。比如说,你能够专注地去演一部戏,你能够专注地去爱一个人,其实我觉得特别好。有的人觉得年轻的时候,你要是不多多地演戏,不多多地恋爱,不觉得亏吗?其实不见得。   袁泉:其实我们这桩恋爱确实谈的时间比较长,马拉松式的,然后所有人都在问说,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其实说真心话,其实谁都不知道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可能在三四年的时候你会有很想结婚的冲动,而这些冲动年头长了之后,会感觉你已经非常习惯这个人在你身边,他像你的家人,确实像亲人,而对于婚姻反而没有一个很急切地向往,去举办一个仪式,或者去领一个证书是吧。   杨澜:我觉得一般都得在热恋的时候把婚结了,它需要突然有一种冲动,就想跟他在一起,我想99%的女孩子还都是,不管她们说她们多么地前卫、开放和洒脱,其实都还是想着要结婚。   袁泉:对。对于婚姻确实是非常向往。   杨澜:我刚才听出来了,袁泉其实有一点心事,她说吧,就是我刚才说,就是女孩其实都是挺想着要结婚的,就是不管她怎么喊觉得无所谓,其实内心都想结婚的。但是这个时候,就要看这个男的拎不拎得清,他得要适当的时候吧……   柯蓝:夏雨他是不特别拎不清啊?   杨澜:他得真的,他要真是懂得女孩子的心思,你比如说,他可能去问一个女孩子说,哎,就好像试探她,是不是一定需要结婚。这个女孩子通常会嘴很硬,说无所谓啊,什么只要两人感情好,不用什么这种契约了,什么俗气的事了,什么的,但是我觉得没有一个女孩心里是不希望他接下去说出那句很关键的话的。   袁泉:对,说得很对。   杨澜:所以你要让夏雨看这一集的节目。今天非常感谢袁泉来参加《 天下女人 》,好,我们再一次感谢袁泉。谢谢。 编导手记   不久前在北京的大小街道上出现了一些十分吸引眼球的广告牌,随后这些广告牌上的照片也被各类媒体用不同的报道方式放到了醒目的位置。因为照片的内容的确够醒目!这是一组由众多知名女艺人集体拍摄的裸体照。虽然是全裸照片,但这可绝不是偷拍,这些照片是女艺人们为了配合“粉红丝带”这一全球性的乳腺癌防治活动的宣传而拍摄的。我们《天下女人》栏目近期就请到了拍摄这些照片的其中一位女明星——伊能静。   每个看到伊能静的人都会不禁感叹:她怎么一点都没变!没人能看出经历了结婚、生子的她在容貌上有什么变化。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与她同时代的其他女星基本上都默默无闻了,而她的事业却再一次达到顶峰,成为广告商和影视剧的新宠。伊能静绝对是属于很会保养的女人,她从十七岁进入演艺圈至今已有二十年,但如今她好像还是那个唱着《 十九岁的最后一天 》的精灵般的女孩!伊能静说岁月其实是女人的朋友,只要懂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身体是能美一辈子的。这次参与拍摄“粉红丝带”的全裸宣传照片,伊能静一方面是为了呼应“粉红丝带”的活动,另一方面她觉得自己生完孩子后身体比以前更美了,能用“粉红丝带”这样有意义的活动留住美丽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节目中伊能静为大家带来了关于身体保养和美容的一些心得,而且还亲身示范女性如何自己在家做乳房的健康检查。其实近些年,中国女性患乳腺癌比例一直在增加,增加的比例是欧美国家的六倍。有专家就说中国女性得乳腺癌的几率增长这么快,不仅仅是因为中国人的基因容易得乳腺癌,而是中国的女人,即使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女人,都很不重视自己的身体,总不记得去做检查,而一旦发现就是晚期,就要遭受很大的创伤。所以我们《 天下女人 》也想通过节目呼吁所有的女性一定要定期检查身体,为自己排除“隐患”。   关于拍摄“裸照”的宣传,虽然明星们都是有着自己美好的愿望,但社会对此却有着不同的反响。网上就有调查显示说,三分之一的人认为她们的行为非常有意义,能引起全社会对女性健康的关注。但是也有差不多一半的受调查者认为,这些照片只是媒体用女人的身体做了另外一种形式的炒作。伊能静对此却毫不在意,用她的话来说:“我从小就不是活在别人世界的孩子,我觉得我的人生是我的,我的生命是我的,我的价值是我来决定的。”由于从小父母离异,母亲改嫁日本,伊能静的童年并不完整。性格叛逆的她十七岁就离家出走独闯娱乐圈了,在刚刚入行时,她也遭遇到了“娱乐圈潜规则”和有钱男人的诱惑,但她并没有接受这些捷径,而是选择了和在当时同样是穷歌手的庾澄庆谈恋爱。伊能静的性格很丰富,她多愁善感但也开朗乐观,对于她和庾澄庆十二年的恋爱长跑她似乎并不在意,而且用了一个十分简单的道理就把自己的爱情婚姻观十分明朗地展示给了大家。   伊能静叫儿子“小王子”,小哈林则叫她“公主”。她说,儿子是她的朋友、兄弟、情人,甚至有些时候是她的家长,她尊重他、宠爱他、呵护他。一个不惑男人的妻子、四岁孩子的母亲,伊能静以自己的美丽告诉我们,时代不同了,当了妈妈同样可以跨越年龄的界限,将可爱进行到底。 拼贴幸福:伊能静(1)    这辈子最勇敢的行为   杨澜:天下女人我们在一起,欢迎收看《 天下女人 》。我们今天要谈的一个话题,可能有一点点敏感,在我们中国人的文化当中呢,女人的裸体一直是一种禁忌,而女明星一旦拍摄裸体照呢,无一例外地就会引起相当的轰动。那么分别在去年和今年呢,有几位知名的女明星都拍摄了集体的裸体照来呼应国际上的粉红丝带活动,也就是呼吁大家关注女性的乳房健康,来抵御乳腺癌的威胁。此举一出呢,社会上就有很多不同的反响。我看到一个调查显示说,有三分之一的人认为此举是非常有意义,非常正面的,他们觉得这可以给女性带来一种很健康的观念,而且能够给大家带来关于身体的一些非常正确的理念。但是也有差不多一半的受调查者就认为,此举也是媒体和女明星用女人的身体做了另外一种形式的炒作,所以这个话题我们等一下在节目当中也可以进行下去。我们今天的嘉宾呢,就是参加了今年拍照的一位女明星,她就是影视歌三栖明星伊能静。我们来欢迎她。谢谢来参加我们的节目,你好像说过参加这一次的裸体照的拍摄,也是你一辈子当中最勇敢的一次行为,为什么这么说?   伊能静:首先我觉得我们是东方人嘛,东方人其实对于女性裸体的界限,用艺术的或者是道德的价值观来讲,它还是很难界定的。所以当一开始,如果我跟你不熟,我说你要不要来帮我拍一个裸体照,我想一般女孩子会说,你神经病啊。就是这样的状态。从我自己以往拍戏的习惯来讲,我基本上没有拍过吻戏。   杨澜:为什么这一次同意做呢?   伊能静:我们大家可以一起正面思考的,就是说为什么我们在男性杂志,什么BOY什么MEN那种杂志上,我们可以看到很多不是很大的女孩子,可能很小,可是就因为付费嘛,当模特,就可以让自己穿得特别少,特性感。你说性感也可以,其实那个我觉得才叫裸露。   杨澜:对,那个专门是为了迎合男性的目光。   伊能静:男性的,对。跪在沙发上,穿个牛仔靴,身上什么也不穿,重点部位打两颗星星这样子,表情是那种啊呜的那种。那为什么那样的杂志没有人去说,你们不应该这样拍。这些年轻女孩都还不太懂得自己的人生该往哪条路上走,就把自己扒光了,去迎合男人的需要。她的整个价值观是错误的。   杨澜:拍这种照片一定要这个明星和摄影师有相当的信任度,因为角度不一样,拍的这个人的眼光不一样,就会有不同的感觉。有些照片拍出来人们就会觉得很脏,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但是这几张都拍得非常健康,非常地活泼可爱的。要拍照的时候,有没有什么顾忌,比如说是不是需要清场啊?   伊能静:因为出版社本身做这个活动,他们已经很有经验了,所以一开始我们的工作人员全部都是女性,我们在一个拉着黑色布幔的地方。而且很好玩儿的是,我们前面还是有一些预防措施嘛,还是有贴呀什么的,要拆的时候,我们都在说啊,待会儿真的是一定很疼啊。我们还是稍微在比较重要的部位做了一些防护措施,免得在拍照的过程当中……   杨澜:它也不好修掉。   伊能静:对呀,修整这张片子。所以我们在重要部位都贴上黑色的胶带。让摄影师在拍我们的侧面的时候,这一块的部位全部都是阴影。其实我觉得比较难的是眼神,因为我们一开始就说今年我们不再用粉红丝带来捆绑身体,我们是直视着读者,然后告诉他们说这是我的身体,我爱我的身体,我要学会照顾它。   杨澜:但是你想啊,你自己主观的想法是一个方面,你可以对自己的身体充满了关爱,充满了自豪,充满了美感。但是呢,这个社会上真是三教九流,各色人等,他们看的那个眼神是不同的,如果他带着一种负面的,或者是色情的,这种不好的眼神去看待它的时候,由此产生的各种评论,你觉得会让你觉得尴尬、难过,或者是愤怒吗? 拼贴幸福:伊能静(2)   伊能静:我不会。我从小就不是活在别人世界里的孩子,我觉得我的人生是我的,我的生命是我的,我的价值是我来决定的。比如说我从小就是养家的小孩,因为我爸很小就离开我们了,我爸大概在我出世以后两三个月就跟我妈妈分开了。其实我小时候是给养母带的,不是妈妈带的。我想这段大家应该都蛮清楚的。后来到我十一二岁小学要毕业之前,我妈妈就在日本开始很稳定地唱歌,就跟我们说要把我们接过去。其实到了日本我才知道我妈妈再嫁了。我刚去日本时很不适应,我也看到妈妈的不适应,因为我继父非常有钱,我妈妈等于是从乡下嫁到贵族人家去。因为我妈妈很漂亮,唱歌又好听,我继父就每天带着我和我妈去打高尔夫球。他们男人在外面打高尔夫球,在那儿比赛谁的球杆是金子做的。里面的太太呢,就开始喝起下午茶了,每个人都穿着迪奥的套装。那个时候你知道,她们手上戴巨大无比的戒指,头发都是花两三个小时做起来的,就开始用日文聊天。   杨澜:什么意思?   伊能静:她们会说:“我跟你讲,昨天我老公带我去买了一个戒指,你看,这么小一颗。”但其实已经是巨大无比了。要不就说:“哎呀,我儿子念的那所贵族学校特别难读,你看他这一期考得多差呀,但他还是第一名。”可是怎么说差呢,因为少了一分哪。都是这种。   杨澜:特别特别要争面子啊,那样的。   伊能静:对,就是这样子。所以我妈妈很不适应。她是那种克勤克俭,把钱藏在鞋子里的那种女孩子,你想她到了那样的环境里,她也不知道应该去要一个更大的钻石,还是说怎么这么浪费,她完全没有办法融入日本人的生活。包括我上学的过程,都碰到很多。   杨澜:所以你坚决要回到台湾去,对不对?   伊能静:我当时就觉得说我再怎么样,我也是假的日本人,我不会是真的,我没有办法融入。我小时候是读金庸的小说,我是看古龙长大的,我没有办法把《 源氏物语 》当作我的文化,那个东西一直在我身体里累积。后来我大概是14岁开始打工,当时是跟家里说想去磨炼一下,那我继父也很开心,觉得好。可是我未成年啊,所以我那时候能做的就是在中华料理……   杨澜:就是我们讲的中餐,中餐厅。   伊能静:后面洗盘子,因为这样如果有人来查的时候,才不会查到。你还可以假装站起来,在那边参观人家的厨房,就是这样。   杨澜:对不起,Annie。我们一开始在讲拍裸体照片,怎么现在讲到这里来了?   伊能静:没有啊,我觉得其实这是同一件事情。   杨澜:为什么是同一件事情?   伊能静:为什么你今天能够很有勇气去做这件事情,是因为你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你知道什么是对的和错的。你有基础的是非辨别能力,知道说什么时候该脱衣服,什么时候不该脱衣服。如果有个导演跟你说,明天让你演女一号,而且演一辈子女一号,你后天就要拿全世界的影展的奖的时候,你不要相信他。这衣服一定把扣子扣到这儿。虽然演艺圈有所谓的潜规则,但是我不认为潜规则可以让一个演员能够真的走到最好的那一步。   杨澜:那你刚刚踏入演艺圈的时候,是这么一个对世事懵懂无知的小女生,人又长得漂亮,歌又唱得好。   伊能静:你人真好,杨澜。   杨澜:那个时候有没有人跟你说,你需要拍脱衣服的戏?   伊能静:没有。但是会有导演说,晚上到我们家来研究剧本吧。   杨澜:那个时候怎么办?诸如此类,那个时候比如说你只有18岁,你怎么办?   伊能静:或者也会有很有钱的男人说,你跟我在一起,这车就是你的,这房就是你的。对,明儿我就把你妈接来变我妈,像那种的有碰到过。   杨澜:这个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特别是家庭有这么多变化,一直有一种不安全感,又有经济上的负担,是一个很大的诱惑,或者是压力,你那个时候有没有动摇过? 拼贴幸福:伊能静(3)   伊能静:我觉得其实我没有动摇过,但是我犹豫过几秒钟。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开始在外面租了一个小房子了,当然就一天到晚躲房东,因为没钱交房租嘛。我印象中很深刻的是,那一天晚上我看我的房间真是家徒四壁呀,就这么大而已,没有床,在地上摆了一个很简单的棉被,冬天就拿起来盖,夏天就当垫子睡。旁边有一个锅,是拿来煮方便面的,或者是如果有钱买牛奶,就泡面包块吃,把面包丢到牛奶里煮。我跟你讲,这个真的吃得比较饱,因为面包放到牛奶里会泡开,吃进去就会特别胀。所以你知道,人穷志不短,还能发明好吃的食物。就在那样的状态里面,我就环顾着那个,然后上面有一个小的衣竿子,吊着我那阵子就是刚开始有一点点表演收入而买的衣服,然后我自己就在看说,这个锅子是我那时候作秀买的,这个被子是我什么时候买的,这个枕头是我什么时候买的,这些衣架是我什么时候买的,它虽然是一个这么空的房子,可是这都是我自己赚来的。   杨澜:其实我觉得这么小的孩子很难有这样的定力,特别是一个女孩子,很多人认为漂亮的女孩子是有很多捷径的,但你是属于那种看到捷径但是决定不去走的人。   伊能静:我妈就说我特别笨,你看你现在脱衣服拍照还不收钱呢,还要捐款,还要捐款给粉红丝带,你还要倡导大家来捐款。   杨澜:我们稍微再回到我们一开始的那个话题。讲到这个乳房的健康,你好像说到从十八九岁你就会有一个习惯,自己会自我检查,其实现在乳腺癌不是说是年纪大的女性才会有的毛病,就真是要从二十岁左右就要开始注意。   伊能静:基本上你开始有生理期就进入乳腺癌发病的可能范围了。   杨澜:如果平时大家可以做的话,今天Annie正好在这儿,我觉得可以给大家演示一下,这也是我们这个节目特别想给女性朋友的一个资讯。   伊能静:那我就脱了呗。没有没有,我开玩笑的。首先非常简单,因为没有办法很完整地做出来,那就大概跟大家讲一下。首先你要平躺,躺下来之后,把一只手举高。假设我现在是平躺,用你的另外一只手从乳腺淋巴的位置,大家不要以为淋巴都在乳腺旁边,是从腋下就开始,你这样捏捏看,大家把手伸起来。   杨澜:来,跟老师一起做。   伊能静:你看中国女生连举手都害羞。手举起来,然后用你的这两个手指,上来捏一下你的腋下,是不是很多一颗一颗的,有没有发现,有没有一颗一颗的?   杨澜:觉着隔着衣服摸不出来。   伊能静:有没有摸到一颗一颗的颗粒状,好,那就是我们的淋巴腺,对,淋巴阻塞的时候呢,胸部发育也会不完整。   杨澜:所以大家不妨把它当做一个按摩。   伊能静:对,也是很好的方法。很简单,就是用你的手,在这一颗一颗的地方稍微重压。记住不要轻压。因为这个病变有时候是很深层的,从这个地方开始重压重压重压,然后一路往胸部,在我们这个乳尖的地方稍微推,一直推一直推。如果你是躺着的话,你就整个这样推,推挤完整个胸部之后,再换另外一只手,你看有多简单。一边已经检查完毕了,一样的位置,再做一次。其实在这个检查过程,只要在推压的过程,你如果发现有分泌物,就是乳尖的地方有什么东西跑出来,透明的,这个很危险,一定要检查。   杨澜:那已经是很严重了。   伊能静:其实不会,一开始还会有一些小小的透明的液体,或者是有些人会以为是发育过程的分泌物,然后还有一些生完小朋友的人……   杨澜:会以为这是……   伊能静:对呀,就是什么乳汁又来了,但其实完全不是。另外,当你在推挤的过程里面,发育期的肿块跟病变的肿块其实非常像,所以你有时候会觉得说有点疼啊,妈妈就跟你说,你还在发育嘛,对吧。但其实不一定。所以大家在检查过程中,如果发现里面有肿块,不管大小肿块,它只要推过去,胸里面像垫了什么东西的感觉,这时候你就尽量地要赶快去医院。 拼贴幸福:伊能静(4)   杨澜:去医院去看。我过去做过一次节目,就是说,如果你一年做一次例行的妇科检查,基本上需要五分钟。   伊能静:对。   杨澜:花二十块钱人民币。这是你一生当中,无论什么样的情况下都能够节省出来的五分钟和二十块钱。所以为了我们女性自身的健康,也是为了我们的家人能够跟我们相亲相爱,能在一起有更好的生活质量,所以在我们《 天下女人 》的节目当中,呼吁所有的女性,我觉得从你开始有生理期开始,能够每年都去做这个检查,成熟的女性更是要这样去做。   伊能静:你看,那有多简单哪。   杨澜:对,而且就是因为你们老是忽视自己,因为你们老是忘记去做检查,所以伊能静不得不把衣服都脱下来。   伊能静:对呀。你看,这下你们该知道这件事情了。   当雪狼遇到雪狼   杨澜:我们来看一个小片。Annie除了她的唱歌事业以外,演过很多的影视剧,有一部叫《 好男好女 》,大家看过吗?是侯孝贤导演的作品。   伊能静:有好久了。对对对。   杨澜:但是我说要演这种特别泼辣的角色的时候,我觉得你好像狠得出来。   伊能静:那些话就是我爸骂我的。   杨澜:天哪!   伊能静:就是我爸很严的,你知道吗?小时候非常严格,食不言,寝不语。但是你知道吗,那个戏我们拍了很久,因为我跟那女演员是特别好的姐妹。   杨澜:所以你们狠不出来。   伊能静:我们两个要对骂,然后要打,都不行。后来导演就跟我们说,那你想想把你所有会的脏话都讲出来。   杨澜:哇!   伊能静:很逗的是,如果你去看这部电影,我骂来骂去就是那两句。然后导演都气得要说能不能再发泄一些。我就说我爸就骂我这两句,你们看后来那个,因为我们一直NG,一直NG,这一场戏我们已经拍了好多次,导演都说,再拍不出来,他就不要这场戏了。反正吵到那一场的时候,导演好像在外面跟她讲了一句话说,这整个电影都被你搞砸了。   杨澜:那是很大的压力。   伊能静:就讲这个女演员,你知道吗,天哪,为什么被你搞砸了,伊能静前面都拍得很好,可是你一来,她就演不出来了。马上就把她激起来。她一走进来的时候,那个节奏跟我们之前拍的都不一样的,对,她前几次走进来都是这样,像周星驰电影里一样,可是最后一次她进来,她就已经是……   杨澜:带着一股杀气了,是吧?   伊能静:所以我不知道你刚有没有看到那个片断,我退了两步,是下意识地被震慑住了,退了两步才往前走。接下来,她一进来,没讲两句,就开始推我了,前面还会对看一两眼才想说要讲什么。因为侯孝贤导演拍戏是这样,他不给台词,要你自己想台词。   杨澜:他只给情境。   伊能静:对,他只告诉你情境。然后你看她很快就动手了,有没有?我们两个在这儿推打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件事情,后来我马上被送到医院。就是说我手上拿的羽毛球拍,柄不是很硬,我们在打的过程里面,那个羽毛球拍掉到地上,弹回来打到我的下巴,整个撞到我的牙肉,所以我拍完这场戏……   杨澜:满嘴流血?   伊能静:没有,我们就趴着,一直在喘,因为这种戏很耗体力。我们又重拍,不管是假的打也好,到最后是变成有点真的纠缠也好,两个人就是喘得不得了。导演喊卡,说嗯,这条很棒的时候,我一抬头,因为我已经整个麻掉了,就是不痛,然后我一抬,只觉得我整个脸都是湿的。   杨澜:这些年在演艺圈打拼的时候,其实还是蛮要强的一个人,没有说什么挑战是你应付不下来的,好强啊。   伊能静:应该说我很珍惜这些机会,我常常相信我们这种农家小孩儿长大的,乐天知命,在某种程度来讲,老天爷会眷顾你的,它就是会眷顾你的。我特别相信我妈妈讲的这句话,就是傻人有傻福。 拼贴幸福:伊能静(5)   杨澜:况且不傻。   伊能静:对。但我觉得当现实真的在我面前的时候,我都是选择特别傻的,别人看来特别笨的,但事实上我身边有很多女孩子,她们在当时选择了捷径,你会看到我就是自己拿着大包小包,一边啃着面包,但别人已经坐着轿车,开得远远的。   杨澜:那时候有没有一点羡慕和嫉妒?   伊能静:没有,来不及,因为公车在前面,再有一分钟的嫉妒和羡慕,车就走了,下一班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得先奔上去再说。而且我是一个特别乐观的小孩,奔到那个电车上的时候,看人家,哎,车已经不知道开哪儿去了,算了吧,那就不是我的命。   杨澜:我也看到你曾经写过的文章里就提到当年有很多阔少来追你的时候,那时候哈林是身上只有零钱的一个穷歌手,你决定要跟他走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因为看到他也是一个很要强、很自立的一个人?   伊能静:我觉得,同类会寻找同类,同伴会寻找同伴,大家都是狼,但是野狼跟山狼,跟猫狼,它们绝对不会把自己混在一块。那只猫狼会以为自己是野狼,然后那只山狼会以为自己是猫狼,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杨澜:所以你和他就是野狼碰到了野狼?   伊能静:我觉得应该是雪狼碰到雪狼,美一点。   杨澜:美一点,雪狼。   伊能静:美一点,在雪地里奔的那种,可以拍电影的,就是说同伴会寻找同伴。我一定是骨子里有这么傲的东西,我一眼扫过去的时候……   杨澜:看到另外一个很傲的骨子。   伊能静:对。我觉得那个东西是一种嗅觉,因为我年纪实在太小了,所以我觉得嗅觉可能会大于我的判断。   杨澜:我们都知道,你跟哈林拍拖了12年才修成正果,应该说你是一个相当坚持的女人。   伊能静:我觉得那是没办法,缘分。那当中始终有一个非常巨大的东西是我们都不知道的,它变成了今天这个样貌。十七八岁时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你怎么可能说我要嫁给他,跟他在一起一辈子,那个男的一定马上拔腿就跑。   杨澜:把他吓坏了。   伊能静:而且我那么小,我根本就在养家,所以这些东西是累积出来的。我觉得现在大家神话了这件事情是不对的。它是有很多推翻建构的过程,就像你要吃什么,你说我不知道,我都可以,没问题。然后这时候你说,那来个牛排吧,对不起,我不吃肉。你排除了第一种可能,不吃牛肉。既然不吃牛,那吃羊吧。哎呀,对不起,我觉得羊肉太腥,我不吃羊肉。那这样吃个鱼吧。鱼?我特别不会挑刺,我不吃鱼。最后说那吃个沙拉吧。沙拉?我特别想吃热的东西。你在这个不停地排除的过程当中,最后找到一样说,那喝碗鸡汤吧。哎,那就鸡汤吧。那你怎么能够要求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子跟一个二十岁的男孩子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说,你就是我的那碗鸡汤。还有就是如果这个人不值得呢。我一直在台湾做很多公益活动,我们去辅导那些家庭暴力的女孩子,有很多是很年轻的,可能二十四五岁就结婚,一生就生了三个,先生每次喝完酒回来就打她。问她说为什么不离婚,为什么不出去工作,为什么不带着孩子走。社会公约已经阻止这个人走到你百米之内,你还要自己走回家,很多遭受家庭暴力的女孩子是这样的。   杨澜:对。   伊能静:警方已经判说,这个人几公里之内不能接近你,你还要自己抱着孩子,从那个家辅中心逃回去。然后她就会说,因为我妈妈跟我说嫁了要从一而终,嫁了鸡要随鸡,嫁了狗要随狗。他再不好也是我挑的,他也是我三个孩子的爸。我就觉得这是什么道理。他打你,打孩子,这叫爸爸吗?爸爸的首要条件是教会你责任和爱,你的男人是来疼爱你的,你现在说的所有的头衔他都不配。可是你知道,中国的教育就是这样,这个男的自私,他虐待你,干吗你就得从一而终,这就是你的道德?你如果选择先离开他的话,人家就会说,你看这个女的不安分,男人不过就喝个酒,外面养个二奶,她就走。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求我专一的同时,你可以不专一呢? 拼贴幸福:伊能静(6)   杨澜:因为我觉得这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态度,其实在我们的头脑中,本来就有很多几千年遗留下来的东西和现在的东西并存。所以为什么现在的女孩子内心有很多的苦痛,就是因为不同的价值观在内心反复地挣扎。所以我的观点是,其实你要尊重自己的感觉。   伊能静:对。   杨澜:就像我们需要尊重自己的身体。   伊能静:对。   杨澜:你也要尊重自己的感觉,你要对一份感情给予你所有的呵护,但是你也要忠于自己的感觉,不能够欺骗自己。   伊能静:我觉得谈感情,心痛可以,身体痛是绝对不可以的。   杨澜:就是家庭暴力是绝对不可以的。   伊能静:绝对不能够容忍。他只要一动手,哪怕是一巴掌也好,都是不可以的。   他是我曾经丢失的一个玩伴   杨澜:你现在怎么看呢,也不像一个做妈妈的人,真的。你们觉得,她像做妈妈的人吗?   观众:不像。   杨澜:听到这话的时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伊能静:可美了。   杨澜:可美了?   伊能静:美着呢。   杨澜:但是人家会觉得说,妈妈应该有妈妈的样子啊。   伊能静:我觉得这也是错误的观点。你不能说我必须要像那个样子,你应该说我应该成为他最好的、一生的伴侣。对于我来讲,每天看到他我就笑,笑得嘴都不知道咧到哪去了。他看到我也是眼里满满的爱。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俩像两个小同学,你知道吗?   杨澜:是,你是公主,他是王子,差不多就是同年龄段的。   伊能静:他就会说我今天画的这个,然后什么什么。然后我就说,你画了那个,那你为什么不画我,那你看我今天裙子亮晶晶啊,你要帮我画很多亮晶晶。然后他说,噢,我忘记了,我现在帮你画亮晶晶。画完他说,那你帮我写一个,这个叫Music Book,噢,音乐书好了,我帮你写。就是我跟他的对话。   杨澜:你是一直用一个小女生的方式在跟他对话?   伊能静:我现在觉得,他是我曾经失落的一个玩伴。真的很像絮佩里的《 小王子 》讲的,我在某一个星球上养了一朵玫瑰,因为这朵玫瑰是我养的,所以它跟一万朵、一百万朵的玫瑰都不一样。我觉得我跟我的小王子,就像絮佩里书里写的一样,我们两个看到那顶帽子并不是帽子,它里面藏着大象还有蛇。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我的世界很纯真。   杨澜:哎呀,你说了这么多,让我也想我的孩子了,咱们赶紧录完了,回家吧。   伊能静:对呀。   杨澜:今天呢,真的非常高兴Annie能够来到《 天下女人 》做嘉宾啊。我觉得,幸福不是上天赐予的,是你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无论是外在的容貌、气质,还是内在的一种情感的积累和体验,包括做女人的种种感觉。岁月真的是女人的朋友,而不是敌人。为了这个呢,我们再次感谢Annie来到我们的节目,谢谢她,也祝福她的小王子。谢谢大家。   伊能静:谢谢。   杨澜:谢谢。 编导手记(1)   此前,从来没有在任何电视媒体上出现过她的专访。当得知要采访她的时候做了大量的收集资料工作,但是发现可以获取的信息实在是少之又少。我心中暗自在想,这期节目肯定会特别好看,让一个很少在公众场合开口的低调的人开口了,说什么大家都爱听!她就是《 开心辞典 》的考官王小丫。   果然那天录节目录了快三个小时,但要把快三个小时的素材编辑成半个小时,那么多好听的故事都要舍弃掉,想想心就疼。   报社脚踏实地的六年   王小丫初到报社的时候不光从基层做起,还帮着打扫卫生。在一个办公室开会,她就看不得桌上全是烟头,全是废纸,全是用过的一次性的纸杯,她要先收拾一下,吃完的盒饭赶紧扔了。当时她也没有想太多她是不是应该做这些,扫扫就扫了。刚刚到报社的时候,有一颗年轻的心,充满了对未来美好的憧憬,然后觉得做什么都特别高兴。到报社头三个月啥事没干,写信封,给每一个作者,还有投稿的写信封。刚进报社有一个规矩,首先通联,也就是现在说的做市场,你要了解市场,所以小丫就写了三个月的信封,开始是三个人一起写,后来发现小丫写得又快又好,最后让她一个人写。   最有成就感的就是刷糨糊。王小丫说:“有一种愉悦感,笔落得特别整齐,一大排笔,很多小毛笔粘在一起,拿着糨糊,而且浓墨重彩,度的掌握,到哪儿,一沓一沓特有韵律感,我觉得,真的。”   大约十年前主持的第一份工作   那时有一个节目叫商务电视,商务电视里面有一个小板块叫黄金旅游,是一个旅游节目,非常短。半个小时节目中占6分钟左右,这个地方有什么玩的,会告诉你上这个地方来玩可能得花多少钱,住宿、行程怎么样算一个经济的账,用最少的钱玩得最开心。“我在广院读万卷书了,我现在行万里路,特别不知深浅,我觉得黄金旅游那个不错,这个节目不错,我想去,感觉自己挑活一样。我们那个主任,当时是汪文斌,他看着我的履历表,你应该做一个出镜记者,经济节目的出镜记者。我说还是觉得这个旅游好,我觉得还是这个比较好。我就非常直截了当告诉他,我想做什么。那行你先试试,然后带我的简历就去了商务电视的黄金旅游,也特别巧,黄金旅游的栏目没有主持人,马上要去一趟承德,说快快走,上承德。”   王小丫“跟着一个摄像一个编导我们仨就去承德了。我觉得那个节目,玩一圈回来真好,我还吃了皇家的满汉全席”。   “北漂”时节   广院还没有毕业,到台里面实习,去黄金旅游的节目,就从城里买了一份报纸,报纸上写的什么中介公司,她打电话给人家,人家给她介绍一处房子,旁边还有一片树林。   王小丫:“我想初夏的北京挺好,铺个塑料布在地上,大家可以在那儿晒晒太阳,或者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我对那个环境特别特别满意,房租给人家了,好多呢,大概大半年的租期。过了几天兴高采烈拿墩布抹布过去,我得打扫一下。我已经策划好买哪些东西进去。象征性地敲门,我有钥匙,我觉得别人的房子。幸好我敲门,我一敲门之后,突然里面传来一个特别粗暴的男人的声音,谁呀?我说幸好还敲门,我说我来打扫我的房子。因为我已经付过房租了,那房子已经是我的了。门一拉开,那人没穿上衣,很愤怒,而且脸特别红,看着我,感觉喝酒了。他看着我,我说,你怎么在这儿?然后他说,你被人骗了,我说怎么被人骗了,你怎么知道,你妹妹把房子租给我,她说她哥哥在这儿住。他说我告诉你,我没有妹妹,你被人骗了。反应这么快,手臂上有一些针眼,我立马就感觉这个东西有问题,特别不安全。我说,行,就这样,就这样。然后我转身,墩布没要了,我就扔那儿,带着我的一个包,我就走了。我走了之后,我在想这是怎么回事,问了一下邻居。,我说他们这个到底是谁在住,邻居说搞不清楚,反正他们这儿,时不时都有租房子什么的。” 编导手记(2)   王小丫:“那个小女孩租房给我的传呼都没有打,那个时候都是传呼,他们俩演的双簧,伙同起来的。一定是这样的,我给中介公司打一个电话,可能是这样的情况,你猜得很对。”   王小丫:“有点郁闷,还得再去找房子。有一天在东四十条地铁出来,走出来之后,有人尾随着我走,我觉得这人怎么这么烦,我特别生气地说,你干吗?那个人就说,小姐,其实没什么,我想给你算一算。我说你跟我算什么,他说我给你算一算。我以为是讹诈的,我说我没有钱。他说不用,你不用付给我钱,你最近要破点小财。”   王小丫:“听着这一句话,眉开眼笑的,谢谢你谢谢你,不舒服的感觉让我释然了。”   小丫对于婚姻的看法:   “婚姻是一个特别踏实的生活,婚姻不能要得太多,你选择一个丈夫,从女人的角度说,选择一个丈夫不能又是你的老师又是你的父亲还是你的兄长,还是你的老公,同时还是你的什么后盾,精神的、物质的这样的支撑。”   “我觉得他首先应该是一个很开心的人。经常听到他的笑声,我觉得这个很重要还有一个,他能够与老人和孩子相处。我觉得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一个能力,要有一个跟老人和孩子相处的能力。如果一个人他能跟老人和孩子相处,一个开心的人,至少保证一个快乐,然后就是要善良。”   说到这里,被剪掉的故事是讲完了,不过以下的故事更加精彩。 开心考官:王小丫(1)    冒泡的“香槟”   杨澜:天下女人我们在一起,我是杨澜。也许大家注意到在不久前的新闻上,有这样一个报道。为了纪念中国电视主持人诞生二十五周年,中国视协的电视主持人专业委员会评选了二十五年的二十五人。那么前不久,我们这些主持人聚集在一起,大家当时非常高兴。其中,我们的老前辈沈力大姐就说了这样一句话,她说其实每一个人的味道是不一样的,可以用一种饮料来形容,比如有的人的味道是清淡如茶,有的人可以浓烈如咖啡。于是我就在主持的时候,跟另外一个跟我搭档的上海电视台的女主持人陈辰开玩笑,我说你看看我们在座这些主持人,分别可以用哪些饮料来代表。那么首先举到上海电视台的一位很著名的节目主持人,叫曹可凡,大家知道他那个胖胖的样子,成天笑眯眯的,说他像什么。我说他有点像巧克力奶昔,觉得香甜可口的样子。说这个白岩松像什么呢,白岩松他自己认了一个,他说我是豆汁,味道比较冲。又说崔永元像什么呢,陈辰挺聪明,她说崔永元像凉草茶,我说对,他冒充饮料,实际上是一服中药。那么陈辰又问我了,说那杨澜姐,你觉得我像什么。我觉得你是那种年轻的咕嘟咕嘟冒泡的那种,我说你像汽水。这时候,其中的几位获奖人走上来了,其中一位就是王小丫。陈辰说王小丫像什么,我说她像香槟,她虽然是酒,但是还在冒泡呢,特别是有时候这泡还冒得挺大的。我们今天的嘉宾,正是这位王小丫,非常感谢她的到来。   王小丫:你好,杨澜。   杨澜:你好,小丫。我今天特别高兴,因为刚才小丫告诉我,说这是她第一次在电视上接受专访节目。啊,处女访谈。   王小丫:第一次。   杨澜:其实我也斗争了半天,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我像一个小报记者了。但是呢,我要是不问吧,我们的导演就在后边,就跟要杀了我似的说,为什么别人能问,你就不能问。好像觉得我特别不符合专业标准似的。是这样,就是前一阵关于你的身体状况,是不是生病了,生了什么病,沸沸扬扬闹了半天。我觉得好像社会大众从来没对一个主持人的身体状况如此关心过,我不知道作为当事人,你看到大家乱乱哄哄地闹了一阵,心态是什么样的。   王小丫:你问到心态,我现在突然一下有点平衡。大家对于我的健康状况特别关注,我觉得特别温暖。因为我得到了很多祝福,大家都希望我特别健康,跟以前一样,有很多朋友从特别远的地方给我发来短信,我不认识的,我觉得挺温暖的。其实人吧,他在一个状态的时间太长了之后呢,必须要换一个状态,不管他是主动地换,还是被动地换,都需要。就像我们做片子,过十分钟二十分钟要打一个隔断,要做一个片花一样,它必须要换一下。我觉得这种隔断打过之后吧,感觉挺好的,就觉得精神也好多了。   杨澜:在观众当中,小丫有很多标志性的动作,特别是主持《 开心辞典 》的时候,反正每次都看着你,睁着俩大眼睛问,你确定吗?每次都问人这个。我们做了一个小小的集锦,大家来看一下。你有没有算过速度,每秒钟做多少次?   王小丫:我觉得杨澜是我第一次看到的,所有的人都是说请听题,都是这样告诉我的,你做对了,你是先捏了一个拳头,再放出来的。   杨澜:对。但是速度要快,基本上是像把那个刀一下亮出来那样,那种感觉。   王小丫:对,有点像甩扇子。   杨澜:这是你设计过的吗,还是……   王小丫:没有。这个其实非常偶然。因为我们这个节目参考了一些别的节目,别的节目当中呢,它有一个游戏规则,必须要给别人改正错误的一个机会,你确定吗?其实是再给他一个机会,我不确定,我改一次。   杨澜:我觉得这个基本上像陷阱,人家明明答对了,问人家确定吗,人家一心慌,不确定了。   王小丫:你是看到少数。更多的都是在捞他,他错了,然后你确定吗,再仔细想想。 开心考官:王小丫(2)   杨澜:但你那时候眼神是不是有其他内容,你确定吗。不,不,我的意思是说……   王小丫:你的眼神太媚了。   杨澜:不不,我的意思是说,你的眼神里还有话外之音,是吧?你的眼神会告诉他,赶紧再猜猜吧。   王小丫:我觉得我还算是一个比较厚道的考官,我特别不希望选手臊眉耷眼地就从中央电视台回家了。它其实是一个家庭节目,孩子看了可能会跟同学讲,孩子的同学和老师都会知道,然后突然发现这个孩子的父亲一道题都没有答对就回来了,同学们会说你爸爸怎么这么笨呢,怎么这道题都不会呢。所以我觉得可能他会对电视,对媒体将来会有一种特别不好的感觉。   杨澜:刚刚做《 开心辞典 》,这毕竟跟你过去做《 经济半小时 》那种一对一的,特别是在实地的采访是很不一样的,它需要你驾驭整个一个空间,这样一个场子。   王小丫:刚才你说得特别对。其实我当时做《 开心辞典 》的时候,我特别被动,我是为了兴奋而兴奋,比如说来了那么多人,哎呀,不行,来了那么多客人,我得高兴,我得笑。我记得第一期节目我穿了一条红裙子,我就说我得笑,我得开心,我就这样子。后来我们那个制片人的老公看了之后说,哎呀王小丫是为了兴奋而兴奋。我说你老公的目光太敏锐了,因为他说出了我的心里话,我真的是这样的,因为我觉得如果要让我做一档节目,一年五十多期,每周一期我做不到,我觉得人都会枯竭的。   杨澜:那你后来什么时候才在这个节目中真正找到自己的感觉了?   王小丫:后来,我记得《 东方时空 》有一个编导他跟我说,你看吧,中央电视台灯特别亮,你的选手呢是一个普通人,来到这里,你要给他体面,你要让他觉得体面。哎呀,我觉得他这句话对我的启发特别大,然后我再想我的节目,绝大多数人都是以失败离开的,因为答到最后的冠军是少数,答不出来的是大多数。然后我就在想,我怎么样让他们得到最大的尊重,答错了,还要得到最大的体面,我觉得这个应该是我特别要考虑到的一个问题。所以后来我就慢慢变成一个比较好的考官,比较宽容的一个考官,时不时还放点水。到了第四年的时候,我就发现参赛之前,就是开录之前呢,我就让我们剧务去买啤酒,我说一人发罐啤酒,给他们一个概念,就是说这是一个很open的地方,你不需要锁闭自己的心灵,你做什么都可以,你撒点野,或者怎么样都可以,关键要把自己打开,打开之后呢这个普通人的个性才更容易展现出来。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杨澜:你酒量是不是特别好,跟你们家乡的习惯有什么关系吗?   王小丫:我小时候是在彝族聚集区,凉山,四川靠近云南的一个地方生活的,就是发射卫星的地方。   杨澜:那地儿人都爱喝酒。   王小丫:彝族人他就是这样的,有三件事情是必须做的,第一是喝酒,第二呢是唱歌跳舞,还有呢就是晒太阳发呆。   杨澜:能不能跟我说一下第三件事为什么是必须做的?一般来说喝一点酒,在阳光下发发呆,是一个特别享受的时候。你多久没这样了?   王小丫:我现在经常这样。   杨澜:还有一段录像,是小丫在跑两会的时候的,我们来看一下。这个就是我说的属于香槟酒在冒泡的那种感觉。   王小丫:是啊,这个完全是属于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杨澜:你出汗了,给你扇扇。   王小丫:幸福来得太突然了。那是最后一个问题,我跑了六年的两会,每年坐第一排,就每年举手,举手,举手,举了六年。然后到了今年这时候呢,特别有意思,我一看已经是总理说最后两个问题,一个给中国记者,一个给外国记者。先给外国记者,我就想最后一个中国记者肯定轮不上我,我就给我们的司机发了一个短信,我说做好准备,咱们可以把车挪出来了,因为很多车嘛,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赶紧回去发稿子,晚上还要直播。我正发完一条短信的时候,我突然听到有人说那个穿红衣服的第八排的那位女士。 开心考官:王小丫(3)   杨澜:你没举手吗?   王小丫:不是。当时反正听说提问就举呗,那个时候举手都是习惯动作了,然后明明人家旁边那个人也举,说这个是外国记者,自己也在那儿举,就这样子的。那个举手就是一个动作,必须每个人都举着,就这样,然后一边举,一边发着短信。啊,然后我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我准备了三个问题,当时有三个选择,然后我就挑了个……   杨澜:捡着最长的问。   王小丫:对,捡着那个出镜率时间最长的,然后自己还停顿很长时间。   杨澜:但是做主持人做记者做这么长时间,你还有这种热情和激情,我觉得是特别难得的事,好多人觉得,反正每年都这么做呗,就很容易被消磨掉了。我看你还特别热情,好像你还发明了一个绑架法,说她就是看着一个部长出来,啪,一挽手是吗?说属于绑架了。先绑架了,然后再开始问,是这样吗?   王小丫:最有戏剧性的是我们一上去之后,就看到那个水利部的一个部长,然后我们心想肯定也是一个领导,就嗖地冲上去,然后他说了一句话特别勇猛,他说薄熙来在后面,然后就听见这一群记者,哗,就往后头瞅。   杨澜:这有点像转移目标的意思是吗?   王小丫:对。所以我们当时也觉得这个特别好玩儿,然后有一年大概是跑两会,跑到第四年第五年的时候,我们就用这种动感采访,每天就看见我和摄像不拿脚架,摄像是一个特别高的东北小伙,一米八,就扛着摄像机先冲上去,基本上就先把那个胳膊给挎着,然后有些时候脚还顶着人家,意思就是不能动。   杨澜:脚上这招我没听说过。   王小丫:绝对绝对管用,要抵着,这样他不能转嘛。   杨澜:太棒了。   王小丫:因为很多人围着,我得照顾机位,就得这样。他有些时候,比如说这边一个问题,一下又到这边了,你就先拽着,不许动。那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谁在拽他,一群人围着嘛。   杨澜:那时候你那只脚挺有劲的。   王小丫:一群人,一想这么有劲的胳膊,肯定不会是我的,我胳膊这么细。肯定还不知道,想那是谁的呢。然后哇哇哇问完之后,立马一蹲,就从人群脚下蹿出去了。如果你一直在里头的话,就会挤得七零八落的,问完自己的问题就一蹲,从底下一出溜就出去了,当时特别可笑。就这样,我们也不带脚架,也不带什么,那个画面就是这样摇摇晃晃的,后来他们就说哎哟,这种动感采访,老百姓特别爱看。   杨澜:就爱看你们七歪八斜的这种。   王小丫:对,然后说真好看,今天有新闻。   自信源于父亲   杨澜:小丫,你第一次把电视主持人纳入自己的职业规划是什么时候?   王小丫:我没有规划过,纯属偶然。因为我以前在一家报社工作,后来我们报社垮了,不能继续了,就停刊了。我们在十月份的时候就发了一个特别小的停刊启事,然后我就在想,这怎么办呢。那个时候呢,我有几个朋友在中央台,她们在《 半边天 》,阿果啊,梁红啊,刚刚那段之前开过世界妇女大会,在怀柔……   杨澜:那是1995年的时候。   王小丫:对,就是1995年的时候。她们当时革命热情特别高涨,就说嗨,这个电视真好,你看这个电视比报纸就是好,报纸只能看,这个电视呢,我说电视那不是也只能看吗,不对呀,还能听。   杨澜:嗨,成广播了。   王小丫:我说那不是成广播了吗?她说不对呀,又看又听啊,还能有音乐,报纸能写出音乐,你有这个旋律吗,你有这个节奏吗,哇哇哇就说了很多。我到机房去看她们,我觉得她们的工作特别有意义,就是一排机房,当然现在我们很熟悉这个环境了,各种各样的大大小小的电视,红红绿绿的,在那儿咔咔咔咔的。   杨澜:很娴熟啊。   王小丫:特别高科技,怎么一下一个特技了,一下又怎么了,哎呀,我觉得你们的职业太有意思了。我每天拿个本拿个笔,颠簸颠簸就说杨澜,请你谈一下什么什么,就记下来,晚上熬个夜,第二天交给总编看。我就觉得她们的职业特别有意思,但是,我对电视特别不懂,除了知道把电视开关打开,关上,就再也不知道别的了。后来她们跟我说你去广院学学吧,然后我就去了广院。 开心考官:王小丫(4)   杨澜:你文字上好像一直是挺有自信的,这种自信是什么时候建立起来的?   王小丫:我觉得可能一方面是我爸,因为他是报社的总编,所以他经常要写点社论啊什么的,写到得意之处就……   杨澜:写社论啊?   王小丫:对,还给我们朗诵。你看,今天的社论是这样的,有些时候还写点什么电影剧本啊,写点副刊上的文章啊。所以我就一直对文字很崇拜。   杨澜:造诣特别高的人,就容易给女儿起名字叫王小丫,是吗?   王小丫:虚怀若谷。   杨澜:你有没有反抗过,跟父亲?   王小丫:其实我觉得一个人在特别小的时候,对很多事情就是只能知道表皮的东西。我小的时候特别不喜欢这个名字,因为我在四川嘛,四川人经常就是这么叫你。   杨澜:怎么叫你?   王小丫:说那个树丫,树丫丫,就说你是一个树丫丫。   杨澜:树丫丫。其实四川话是很亲切的。   王小丫:对啊,这种感觉很温柔的,不像北京话,一说就特职业。当时就觉得老是被小朋友取笑呀,觉得这个名字好像比较轻,出门看见一棵树,就是树丫丫什么的,就觉得不对。然后我就跟我爸说,我说我能不能改一个名字,当时给自己改了很多名字,自己翻字典。   杨澜:什么淑英呀。   王小丫:还翠芬呢。   杨澜:你给自己改一什么名字?   王小丫:比如说我当时特别喜欢一个字,三个水叠在一起。   观众:淼。   王小丫: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喜欢这个字,然后我就把所有的课外读物……   杨澜:你要取了淼,跟我这澜就差不多了,反正都在海里的。   王小丫:对,我就把我所有的书上都写上王淼,就好像这是我的名字。后来呢,我就觉得这个抒情的抒字也不错,我觉得那个时候可能刚刚开始成长。   杨澜:王抒。   王小丫:刚刚开始成长,总是想表达自己的内心,王抒,我也写过。后来,我们隔壁有一个人就跟我说,其实我觉得这个凯字特别好,那个时候有一个《 凯歌高奏 》啊,老在电视里播的时候,说你看这个多激昂啊,跟你这丫字,刚好是反差挺大的。对,我说这字也不错,挺有力度的。   杨澜:王凯。   王小丫:我说王凯吧,后来说不行,这音好像太脆了。后来我就拿着好多字给我爸看,我说你说哪一个好,他说你哪一个都不要,都不要改,以后你长大,你就知道这名字好了。后来还真是。后来我不是在报社吗,我们总编辑叫张大明,一般这个报纸呢,大家仔细地看啊,总编辑谁谁谁,用的差不多是三号或者四号黑体字来写的,本报记者王小丫呢,一般是五号字,你想字体差了两个级别呢。但是我跟他有一次去四川的内江出差,当地接待我们的人说,王小丫怎么怎么,那次你还写了一个什么什么。后来我就发现,我有点冷落我们的领导了,我说这是我们总编,意思就是你也跟总编聊聊天呗,然后说总编辑,哎,总编贵姓啊?总编就说,你没看我们报纸啊,我天天在那报眼儿上……   杨澜:瞪着,瞪着三号字的眼睛看着你。   王小丫:对。后来这个时候我就知道,我爸说的你大了就知道了,这个名字容易让人记住,觉得好像跟自己家里人似的,比较好养活似的。   杨澜:我们印象中王小丫是一个特别自信的人。这个女子啊,其实她在学生时代也有过很不自信的时候,主要是那时候特别偏科是吧?   王小丫:对。差不多从初中三年级开始,我数学就没有及格,语文比较好。所以呢,成绩经常在这个山谷和山峰当中就这样来回。   杨澜:你数学那么差,你怎么考上大学的,你走后门了吧?   王小丫:哎呀,我当时考大学,真是考得特别特别痛苦,特别特别特别痛苦。   杨澜:为什么呀? 开心考官:王小丫(5)   王小丫:因为我第一次没考上,拿成绩单的时候,老师就跟我说,说这孩子完了,毁了。   杨澜:哎哟,天哪,为什么呀?   王小丫:因为那一年,我的数学只考了二十分。真的。你想一个二十分……   杨澜:要能差成这样也不容易。   王小丫:另外一个一百分你拽不回来,你真的拽不回来。   杨澜:你当时语文得多少?   王小丫:我那年语文总分是一百一吧,我得了九十七。   杨澜:很高。   王小丫:我觉得分数在当时还是蛮高的了。   杨澜:就是。   王小丫:我妈妈就很发愁,就说这个孩子怎么办呢,你要是再考不上,或者明年她万一就考十分回来怎么办啊。这完全有可能的呀。   杨澜:有可能是吧?   王小丫:像我这种人经常属于容易自暴自弃的,然后就特别特别发愁,然后就找了一个数学老师给我复习。当时那个数学老师是一个老头,他是一个桥梁工程专家,不是老要算嘛,算力学什么的,他就给我讲,最后就发现讲数学我根本是听不懂。后来呢,他就想了一个办法,他说你记性好,这样,我给你一些题型,你去套,你把这些题型全部背下来,他说如果你哪怕算错了,但是你一步一步的步骤是对的,他说老师会给你分的。   杨澜:对。   王小丫:总共的题型,他给了我这么厚一个本子,他让我去记。   杨澜:你就背。   王小丫:基本上呢,我觉得我是背不下来,但是我就说你再精选一遍,把那最重要的给我,因为那么厚一本我肯定要记晕了。等于我给他布置了一个作业,那个特别可敬的桥梁工程师呢,就把这个又拿回去了,过了几天之后就变成了十来页,说我给你浓缩了,这个是最重要的了,不能再减了。我就拿着那十页纸,每天记每天记,后来再考的时候呢,分数高了一点,但是也不是……   杨澜:多少?   王小丫:也不是太理想,反正也没及格。   脆弱无助时   杨澜:小丫实际上是一个相当有忍耐力的一位主持人,她的同事们也告诉我,有一次好像在录节目的时候,她的胆结石发作了,是吧?   王小丫:嗯,胆结石发作了。   杨澜:对,因为我家里也有人曾经得过胆结石,我知道那个是要在床上打滚的那种。   王小丫:对。   杨澜:你当时怎么样?   王小丫:当时我正在录像,我觉得就不舒服了,就开始疼了,疼了之后呢,我立马就觉得整个脸上的表情是扭曲的了,然后说停。   杨澜:疼到什么程度呢?   王小丫:反正当时挺疼的。我可能不是那种碰硬一点就尖叫的那种,也不能吱哇乱叫。   杨澜:也不敢叫。   王小丫:我就坐在那儿,特别像焦裕禄,拿手顶着,顶着。当时我怕人家觉得误会说你这是怎么了,我说我太像我党好干部焦裕禄了,然后说我不是肝的问题,我不传染大家,我跟大家说了两句。然后这时候,我就突然看到我们其中有一个选手一个箭步就飞过来了,说怎么回事,喳喳喳喳就开始问。我说您是干吗的,他说我是大夫。噢,我说大夫,我说您是哪方面的大夫,我得问清楚。他说我是眼科大夫,我说这个离这儿远了点,我在胆上。但是他当时跟我说,你赶紧吃一种镇痛药,所以我们从医务室赶紧拿了镇痛药,吃了之后就好一点,下午就住院去了。   杨澜:但是你还把那期节目录完了。   王小丫:那期节目也接近尾声了,吃了药之后就赶紧把尾收了。   杨澜:那个时候旁边也没有说有一个人来照顾你?   王小丫:有,很多。   杨澜:剧组人员?   王小丫:有拿那个矿泉水的,我们剧务居然去弄了一碗永和豆浆来,还说不知道你要喝甜的还是咸的,两种都买了,都买了。 开心考官:王小丫(6)   杨澜:那等剧组的人都走了呢?   王小丫:也有啊,我爸我妈在这儿。   杨澜:等你爸你妈也走了呢?   王小丫:我爸我妈没走,挺好的。   杨澜: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当有时候有这种身体的病痛或者有精神上的压力的时候,可能剧组的人大家是同事,他们并不能够帮你承担所有的这些。父母是老一辈了,你也不愿意用自己的心事去烦恼他们。   王小丫:对。   杨澜:这个时候,你有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王小丫:其实我多年来养成的一个习惯,就是我觉得我特别善于在自己心里面调整。你可能只是需要有一个听你说话的人,但是真正你要去调整你自己的内心,一定不是那个人告诉你怎么调整,一定是你自己去找那个坐标,慢慢地去找,慢慢地去做一个自己的大幅度的还是微调还是什么样,是你自己去把握这个度。其实有些时候我觉得人这一生有好多事情要做。我特别相信罗曼?罗兰的那句话,人真正的生活是内心生活,就是很多事都是在你的心里面,你自己去琢磨,你自己去感受,自己去调整。但是有些时候呢,你会需要有一个倾听的人,就唠叨唠叨什么的,然后一下在唠叨的过程当中自己就理清楚了,自己就像给它梳了一遍一样的,就理清楚了。我觉得这个过程是必须的,但是真正你要去缓解很多很多东西,还是要靠自己。   杨澜:你没听说过一种说法,说需要一个肩膀靠一靠什么的。   王小丫:假如说能有这么一个肩膀靠一靠,也是挺好的。   杨澜:对。会不会觉得一个女性要独自承担很大的一份压力,会觉得有一种脆弱的感觉?我觉得比如说像你的工作,你的家人,还有你的朋友,其实这些方面很多的问题,或者说是压力,你要让别人来承担,我觉得不太现实,最多也就是说你心里有一个后盾,你会觉得我身后还有一个人呢,我要垮了之后,他那个肩膀还顶着呢。   王小丫:对,因为其实每个人都还是觉得自己有脆弱和无助的时候。但是就是说那个人是不能给你解决这些问题的,还是要自己去解决。但是就说万一哪天不行了之后垮在那儿,那个人还可以给你支着,说我给你接着,我觉得是一个……   杨澜:其实一个人不管是男人和女人,最终解决问题还是要靠自己。对,我觉得靠自己,别人能够给你一个慰藉,但是并不能帮助你解决问题。   王小丫:对。哪怕再亲的人也不行。   杨澜:好,我们今天非常高兴能够把王小丫请到这个节目。我觉得真的跟她分享了很多,也感谢她把这次电视处女采访给了我们节目,谢谢。 编导手记(1)   欧阳夏丹的自我评定:“个头不算太高,但已够标准;长得不算漂亮,但气质不差;声音不算响亮,但蛮有磁性;性格不够完美,但始终乐观开朗,也还颇有人缘……这就是我,欧阳夏丹。”   大学刚毕业去上海做过早间新闻,之后又做过晚间新闻,现如今又做中央电视台二套的《 第一时间 》节目主持。   似乎生来就是为了做非常规时间段的新闻主播,搞得她的作息时间不是太早就是太晚,不过她倒很乐观,一天到晚无论面不面对镜头都乐呵呵的。她最大的特点其实就是爱笑,笑中流露出种种快乐情绪。大笑,微笑,各种尺寸规格的笑都在她的脸上呈现。   破安全“壳”,创新天地   夏丹在上海工作的几年,买了房子,安了个小家,还有心仪的男朋友,可以说日子过得非常的开心。工作上与同事相处得也非常好,在上海观众中的人缘也异常地好,甚至街头巷尾的大妈都会和自己的儿子说找女朋友就要找欧阳夏丹这样的。面对在上海生活这个安全的“壳”,她来到北京所面对的状况是要得到观众的认可,要和来自全国最优秀的400多个主持人竞争,压力可想而知了。让自己的生活重新来过不是那么容易简单的一件事情,夏丹也是犹豫不决。夏丹犹豫又犹豫,这个时候,妈妈一句轻描淡写就让她的心松下来了。妈妈说,趁现在年轻,去呗,等过几年你30岁了,想走也没那个勇气了。   在坚强女人的影子里   刚到北京的时候,她每天晚上都要和姐姐通电话,倾诉种种不顺利不愉快,姐姐则每天给她发短信,告诉她做事情不要强求,一切顺其自然。那时,面临新节目的开创,要做前期策划,要拍宣传片,要面对领导审片之后的一次次修改,对夏丹来说,工作强度前所未有。她犯了咽炎,发起高烧,一个人跑到单位附近的一家医院去看急诊。   正值天寒地冻,她挤在一长队病人中间,坐在医院走廊的沙发上打点滴,越打手越凉,心也跟着一丝丝冷下去。她后悔了——我为什么来北京啊?我在上海做得挺好的,我这是何苦?她拨通了姐姐的电话,姐姐说,你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就不要后悔,熬过这一关,过几天,过几年,你再回过头来看看,这些苦可能都不算什么了,关键是现在,你一定要咬牙挺过去。姐姐说得对,以后再遇到挫折她就知道了,一咬牙挺过去就OK了。   黑夜给了她黑色的眼圈   欧阳夏丹的名言是:“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圈,我把它奉献给《 第一时间 》……”   由于工作的特殊性,夏丹是每天早上五点起床,五点半到达工作直播现场准备,每日的早起,注定了她每天只能够在十点的时候选择乖乖地睡她的美容觉。从业以来大部分时间都是做早间新闻,似乎她和早间新闻结下了不解之缘。所以工作多久她就多久没有过过夜生活。每每有以前的朋友来北京找她玩,问她北京什么地方的酒吧好,她是一问三不知。白过了白过了,日子都白过了。从来不过夜生活,感情生活似乎也因此落了空。    好女也愁嫁   进入剩女时代了,选择工作,选择生活的机会就少很多了,所以这么好的女孩,还有半年就三十了,还待字闺中。   欧阳面对主持人的发问,道出了这样的一席话:   “经济上比较独立的话,你不需要依靠谁来解决生计的问题,那你很看重的是一种感觉,我可能对感情比较理想化,就说哎呀,如果看到这个人,我心跳得很快,或者我不见他的时候,再想下次什么时候再见到他,可能会对他有感觉了。但是对周围的人我没有这个感觉。”   当问及为了爱人,什么是可以被放弃的,夏丹说可以调整现在的工作时间,向台领导申请。嗯,有了把爱人放在工作之前的态度,估计离嫁出去的那天又进了一大步。   节目现场,夏丹就自己人生中的重要选择进行了解析,她是幸福的,生活在坚强的妈妈和姐姐的呵护之下,而妈妈和姐姐为了不让她受苦,又曾经度过了一段怎样艰难的岁月。我们能够看到这样一个笑对人生的夏丹,一方面是因为她遗传妈妈的性格,还有一方面就是妈妈、姐姐的呵护。 编导手记(2)   欧阳夏丹被三个女主持人提问,反复上演着出招应招的过程,被询问到“是否愿意为了爱人放弃中央台的工作”,看夏丹如何应对。 笑对人生:欧阳夏丹(1)   杨澜:天下女人我们在一起,欢迎收看《 天下女人 》。开场呢,我是要讲一个真人真事。有一位在地方电视台工作的朋友,是一位女编导,她因为是高龄生子,所以在生产的时候就遇到了比较复杂和危险的状况。在这个特别的时候,就有医生问她的丈夫说,在这种情况下,你是要保大人还是要保孩子?丈夫犹豫再三,最后他跟医生说,我两个都要,两个都要。反复就是这样说。最后孩子成功地保下来了。这位妻子呢,就是那位女编导,因为种种复杂的医疗状况吧,就暂时成了植物人的一个状态。如果有一天,这位妻子醒过来,知道当初她的老公说我两个都要,而不是斩钉截铁地说我要先保大人,你觉得这个妻子会怎么反应,起来就给他一巴掌?最起码一点,医生提供的是一个选择题,而她的丈夫并没有选择。他说两个都要,他就已经放弃了潜意识的选择,就是说孩子不能放弃,放弃了妻子。前提是她还起得来。但是在这个时候,我就觉得不知道她丈夫是怎么想的。   那我们设想一下,如果不是在这样极端的状况下,仅仅是生产当中遇到一些困难,然后问要先保大人还是先保孩子,也没有植物人的状况,你觉得这位妻子会怎么样。影子觉得呢?   影子:你是母亲,你也是妻子,如果你的丈夫在选择妻子和孩子当中,他的回答跟那位编导的丈夫一样,你会怎么样?我觉得,非常真实的想法,如果我知道我的先生在我不能够做选择的时候,选择了要孩子不要我,我觉得我可能会非常非常的伤心。我的意思是说,一定要把选孩子还是选母亲作为一个对男性的道德的判定吗?他选择要孩子他就是个坏人吗?   不。我们不能做任何的道德判定,因为这是伦理上一个极致的话题。从一个人的本性,我们怎么面对这个问题,因为我就是这样选择之下幸存的一个小生命。   杨澜:真的吗?怎么什么事都跟你有关系啊?悲惨的家族史呀。说说看。   影子:是这样,我妈妈她是高血压,生我的时候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时候。因为我在我妈妈的肚子里时间过长,超过了一个月,我的活动已经变得比较不活跃了,所以他们很担心这孩子是个死胎了,就必须马上把孩子生下来。因为当时我父亲在部队里,所以是我奶奶去签的字。医生说你要保媳妇,还是要保你的孙子。其实传宗接代有个孙子,对于老人很重要,但是我奶奶就毫不犹豫地说,她要她的媳妇。因为她的儿媳妇没有妈妈。我的外婆很早过世了,奶奶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是一个没有妈的孩子,我要保住她。   杨澜:真是好婆婆啊。但是我们又对另外一个事感到好奇,你是被调包的吗?这个孙子怎么会变成孙女呢?   影子:没有。就是因为我太淘气了,我把那小鸡鸡搁我妈肚子里存着了。   杨澜:天哪!   影子:其实今天我们在这里讨论的是一个伦理上非常两难的话题,我们并没有一个标准答案,但是我们要非常高兴地告诉女性的朋友,实际上法律已经给我们做出了一个保护和承诺。   《 母婴保健法 》里面就有这样的条款:婚姻只在双方之间产生一定的身份关系和财产关系,并没有授予丈夫对妻子生命的处分权。所以现在在医院中,或者可以说在大中城市的正规的医院中,通行的方法是医院不去征求丈夫的意见,而是顺理成章地保全大人的生命在胎儿之前。   杨澜:还好我们有救了,就为这鼓鼓掌。我们今天的话题就到这里。接下来要出场的这位女嘉宾其实是很多观众非常熟悉的一位人物,她的名字叫欧阳夏丹。刚才我们讲到在女性生产的那个时刻,作为丈夫的一个艰难的选择。其实人生中充满了各种各样的选择,每一个人在选择的时候,都要付出相当多的代价。今天我们要请来的这位女嘉宾呢,她现在也非常具有个性色彩。掌声给欧阳夏丹。   天性爱笑   杨澜:今天这个性感的小背心穿着。我们不是男嘉宾才拥抱的。女嘉宾就是什么摔跤、拥抱。 笑对人生:欧阳夏丹(2)   来。我们先观察一下,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圈,罩住了,粉底罩住了,来,请坐。夏丹跟我们的作息时间都有所不同,她说是黑夜给了她黑色的眼圈。为什么你老有黑眼圈?   欧阳夏丹:每天晚上十点钟之前,就必须要睡觉了,因为第二天早上五点钟就要起床。我们的直播节目是早上七点钟到九点钟,所以之前要做一两个小时的准备工作。我们这节目做了三年多嘛,老是四五点钟起床,所以就有了这黑眼圈,有的时候化妆师就说盖也盖不住了,就拼命上粉。   杨澜:你说你早晨四五点钟就爬起来,出门的时候,街上还很安静,冷清,再加上点北风呼啸什么的,那阵是不是有点心酸,旁边也没有护花使者。   欧阳夏丹:曾经我有一度早上起来的时候,尤其是冬天,有一种披星戴月的感觉,我就说,人生真的没有意义。   杨澜:一个人说人生真的没有意义,哈哈。她特别爱乐,人生没有意义,你还那么带劲?你可以把这份工辞了,主持一个晚间新闻。   柯蓝:像《 天下女人 》。   杨澜:就是。   欧阳夏丹:对,这缺两个。   杨澜:我们十一点播出的时候,正好你都睡觉了,错过了这么好的节目,人生多遗憾,人生多没意义。   欧阳夏丹:在上海的一段时间呢,把我调到晚间节目,我说这样挺好。节目特别晚,十点半开始直播,十一点才下班。后来我就说,他们把我调得也太晚了,就两个极端。所以我从来没有做过正常时段的节目。   柯蓝:有一句话叫做非常有观众缘,夏丹就是属于那种非常有观众缘的主播,大家觉得呢?   杨澜:我觉得主要是她爱笑。她爱笑到什么程度,就是你想要让她不笑还不行。   柯蓝:是吗?   杨澜:我们还拍了点小片。看看,笑累了,僵了。   杨澜:她这些动作像幼儿园大班孩子的动作。可是刚才这好像是在拍照的时候。   欧阳夏丹:拍照,就是那个摄影师要求换不同的衣服,展现你的各种生活状态什么的。   杨澜:当然可能穿不同的衣服但笑起来都一个样。   柯蓝:都一样。   欧阳夏丹:在碰到困难的时候,还在笑,爱笑是件好事。   柯蓝:哭过吗?那么辛苦地工作。   欧阳夏丹:没哭过。   柯蓝:从来没有哭过?   欧阳夏丹:我觉得我这人属于比较理性的人,就做不了演员。有人说,看柯蓝你们演戏的时候,觉得演员是一个特别伟大的工作。   杨澜:我觉得她们俩挺伟大的。   欧阳夏丹:没错。   杨澜:我从来做不了我以外的人。   欧阳夏丹:就是,让我演什么,太假了。让我哭一段,或者让我笑一段,随机就来,我觉得我做不到,太理性了。   儿时的一个梦想   杨澜:能不能先跟我们说说,怎么从上海到北京来上学的,你家里有人搞传媒这一类的吗?   欧阳夏丹:家里没有人搞这行,我妈妈是医生,姐姐是公务员。我自己可能就是在学校里面挺喜欢唱,喜欢跳,属于文艺积极分子那种。   应该说从老家桂林考到北广,那年特别巧,就是在桂林设了一个考点嘛。原来像北广招这种播音主持的话,都是北方人比较多,普通话基础比较好,但是那年我觉得就特别好运气。北广就是在桂林设了一个考点,就在家门口,后来家里人就说那就去试试呗,如果有戏的话,还提前招生;如果不行的话,还能上其他的学校。   杨澜:你觉得上北广是你的一个梦想吗?   欧阳夏丹:是。还有几个。   杨澜: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欧阳夏丹:做老师,要么就是做主持人。但当时对做主持人没有抱太大的幻想,因为北广也从来不在我们那儿招生。当时我也不会一个人坐着火车到别的城市去考,好像我也没有这种勇气。 笑对人生:欧阳夏丹(3)   杨澜:而且这也没有海选啊。   柯蓝:当学生的时候你为什么想到要当主持人,你最欣赏的主持人是谁?   杨澜:这问着了,就是旁边这个。   柯蓝:今天是跟偶像坐在同一沙发上。   杨澜:她这么一说,就知道我有多老了。   柯蓝:资历比较深。   影子:你成名比较早,成名比较早。   柯蓝:终于可以大学毕业了。她真正的辉煌是到了我们上海以后,你们可不知道,她在上海有多红,红到什么程度你自己说。   欧阳夏丹:那个时候你看过我们的节目吗?   柯蓝:早上就看见了。   影子:我小时候。   欧阳夏丹:看着我节目长大的。又被出卖了一下。   杨澜:红到什么程度,你给大家形容一下吧。   影子:每天打开电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了。上海没有那么多的频道,什么11台、12台、音乐台,那么几个频道,当时有东方卫视吗?   欧阳夏丹:当时是叫上海卫视。   影子:对,她绝对是顶梁柱,花旦。   柯蓝:但那个时候,我觉得夏丹在这个屏幕上以一个新闻主播,一个具有亲和力的形象出现,在内地好像还是比较少的。   杨澜:很难得的。   柯蓝:比较少的,对。   杨澜:因为过去新闻主播都绷着脸。   柯蓝:对,老是那种,特别远的阿姨辈的。所以那时候很多的中年妇女吧,老是跟儿子说,找女朋友一定要找像欧阳夏丹的。就是,都说这个是一个好媳妇。   影子:大众媳妇。   柯蓝:那为什么现在还是落单?   欧阳夏丹:就是,咱俩就是同病相怜啊。   影子:我跟你情况完全不一样。   柯蓝:在上海的时候,有恋情吗?   欧阳夏丹:有恋情。   柯蓝:你看,离开上海了嘛。   影子:你是没时间,我是……   欧阳夏丹:那是风水宝地。   柯蓝:真是。   杨澜:你是不是恋情受挫,才决定要来北京的?   欧阳夏丹: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那时候刚好中央二套要做一个咨询工作室,就是要推出一档新的节目嘛,也就是现在我们做的《 第一时间 》,然后就想找一些新的面孔。   杨澜:选择来到北京,要放弃自己取得的一些成就和地位,到一个比较陌生的环境,当时有没有一种挣扎和犹豫在里面?   欧阳夏丹:有。因为如果我在上海干得特别不开心的话,我毅然就来了。但是呢正好相反,在那做得特别地开心,就是跟周围的同事啊都处得很好。就像柯蓝说的,观众的基础打得比较好。   杨澜:红了。   欧阳夏丹:如果你到了北京,没有观众认识你,你要从零做起,我觉得这点相对来说挺难的。   杨澜:而且你在来之前打听了吗?中央电视台有多少主持人?   欧阳夏丹:400多。那时候是看过,也问过。   杨澜:400多?   柯蓝:但是你看,我们能够认识,能够叫出名的,就这么几个。   杨澜:就这么几个,可能不超过30个。   柯蓝:你当时怎么会有自信,就说我去中央台,薪水没有加很多,但是我觉得我能出来呢?   欧阳夏丹:其实当时也没有特别大的勇气或者信念。我能出来,当时就是想到,在上海它那个频道分工特别细。当时我是在新闻频道,基本上你三年以后五年以后是什么样子,都规划好了。你如果做一个新闻主播的话,每周五天天天在那播,但是中央台,尤其是二套,它的节目内容是比较广泛的。可能它有生活、有服务、有综艺,可能你选择的东西会很多,未知性可能会更大。   杨澜:可是那时候你在上海已经买了房子了,是吗?   欧阳夏丹:对。有扎根的感觉。   杨澜:那事不小了。 笑对人生:欧阳夏丹(4)   柯蓝:那是大事。   影子:生活很舒服。   欧阳夏丹:还好,那时候房价涨了,就卖了。   杨澜:卖了?   柯蓝:这个另当别论,那个时候有男朋友吗?   欧阳夏丹:那时候有。   杨澜:但我知道,有一次你生病的时候,哭得挺惨的,能给我们说说为什么?   欧阳夏丹:刚到北京的时候,可能是北京的工作节奏比起上海要快很多。在上海那时候很规律嘛,就是每周五天,你坐在直播台。来北京以后,因为新节目要开播嘛,就有很多前期的宣传片要录制,要彩排,各种各样的,所有的加在你头上的时候,就感觉马上不行了,人就倒了,开始发烧了。   发烧了以后,坐在医院里的沙发上打吊针,冬天也是这样的天气,然后越打手越冰凉,然后旁边还没有同事。   柯蓝:你一个人打吊针?   欧阳夏丹:对。因为当时挺晚了,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我想麻烦人家不太好,就一个人坐在那想呀想,眼泪就掉下来了。   杨澜:越想越委屈啊。   欧阳夏丹:很凄凉啊。上海挺好的,我为什么要来北京,那时候就动过这样的心思。后来给我姐姐打电话,我姐姐说哎呀,就是你熬过来吧,等你走过这段,你再回过头看,这些苦和累都不算什么,这是你必经的阶段。你去北京又不是去享福的。   柯蓝:我觉得你们家人都挺特别的。   杨澜:其实夏丹不仅爱笑,而且我觉得她这种乐观是有家庭传统的,这可能跟她们家里一个人有关系。   欧阳夏丹:妈妈。   杨澜:给我们说说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性。   欧阳夏丹:她特别特别地外向,我觉得她跟我爸爸的组合,就是完全相反。我爸是属于内向型的,有什么事也不愿意跟我们说,憋在心里的那种。我妈是特别开朗,特别外向,即使在我父亲去世的那段日子里,我妈妈在整个家庭里也起到很大的作用。   柯蓝:那时候你几岁?   欧阳夏丹:16岁,高二的时候。   柯蓝:父亲去世的时候,你16岁。   影子:太痛苦了。   欧阳夏丹:对,当时我爸爸是癌症晚期,在医院里面做化疗,我妈妈就每天去守。那时候经济基础也不好,爸爸是顶梁柱,天一下塌了。之后每天我妈妈跟我姐姐一顿饭就吃一个面包。   杨澜:都到了这样的程度了?   欧阳夏丹:对。   杨澜:因为她们要举债去付医疗费是吗?   欧阳夏丹:对,用比较好的药,都是要花钱的。   杨澜:好的化疗药都是要完全自己付钱。   影子:没有保险。   欧阳夏丹:对。所以在那段时间里面,她们为了让我更好地面对高考,妈妈跟姐姐完全承担起了医院里所有的杂事。姐姐那个时候还在大学,还没毕业,所以两个人就去倒班嘛,每个人守一天。   但是在那种情况下,她们每天回家还是依然保持一种非常乐观的心态。我觉得对我来说,当时我就特别愧疚,我对这个家庭没有做出任何的贡献,每天在家里面上自习什么的,顶多是去医院看父亲一眼。所以那段经历过来之后,妈妈跟姐姐身上有很多东西影响到我的性格,以后什么天大的事,我觉得就比较好走过来。   杨澜:父亲给你留下最深刻印象的一件事情是什么?   欧阳夏丹:我觉得,可能是我爸爸对我的学业或者前途上的一种重视,出乎我的想象。   杨澜:可是每家的父母不都那么重视吗?   欧阳夏丹:可是他已经躺在病床上了。   杨澜:但是你是他的心肝,他的心头肉啊。   欧阳夏丹:对。我记得有一次我考了第12名,我爸就不行了,我爸说,怎么会考得那么差,我说我理科不好,我物理和化学成绩老上不去。后来他马上就跟医生护士请了假自己跑出去,就说要到书店里去给我买针对我问题的书。 笑对人生:欧阳夏丹(5)   杨澜:太累了。   欧阳夏丹:我说爸爸至于吗。后来我内疚坏了。我说不行,下次考试一定要考好一些,不能让爸爸这个样子了,还在为我操心。   杨澜:前进一名也好。   欧阳夏丹:所以那件事情对我触动挺大的。后来清明节去上坟的时候,就在他照片前跟他说了一下,就把鲜花放在那儿,跟他聊几句。爸爸请放心,在那儿你可以安息,就说女儿现在考上了理想的学校,虽然这个学校也不是我爸爸希望我考上的,因为他比较传统、内向和保守,一直觉得女孩子要么去做老师,要么去做律师,做大夫。他老觉得做主持人是一个吃青春饭的行业,不应该干这行。    些许期待   杨澜:我估计呢,在中央电视台工作呢,什么经济上、安全上都不会太在意,问题是有一个要操心的了,就是我们家宝贝女儿为什么没有男朋友。   影子:你没有男朋友,是吗?   欧阳夏丹:我跟你一样。   影子:目前有追求者吗?   欧阳夏丹:有是有。   影子:咱俩没得聊,没得聊。比我强多了。   杨澜:可是我觉得,我也不太相信你没有男朋友。是你看不上吧?   欧阳夏丹:我觉得就是说,可能现在经济上比较独立的话,你不需要依靠谁来解决生计的问题,你很看重的是一种感觉。   对感情我可能比较理想化,就说哎呀,如果看到这个人,我心跳得很快,或者我不见他的时候,在想下次什么时候再见到他,可能会对他有感觉了。但是对周围的人我没有这个感觉。   杨澜:你觉得这样的一种状况,固然是你对感情的一种期待,跟你的工作有没有关系?   欧阳夏丹:我觉得还是有关系。你看我的作息,我早上九点钟下班了,别人在忙着,晚上九点钟十点钟睡觉了吧,别人可能是出来玩得最高兴的时候,从来没有交集。   杨澜:所以你减少了与男友约会的时间,是吗?   欧阳夏丹:交友的范围和时间。   影子:接触人的范围,我并不完全同意。我记得你说有个同学到北京来,想去酒吧玩玩,你说我一个都不认识,所以你说你不去酒吧,所以交不到男朋友。我成天在酒吧待着也没有人搭理我,你说生活范围没有绝对的。那我想问问,比如说你在本台系统里面,上至春晚,下至食堂,还有这么多人,就一个没有?本着共同的职业?   欧阳夏丹:我觉得比较理想的就是找一个不同行业的人,就是可能聊天会有新鲜感。同一个行业的,两人在一起聊的都是那些事,上班也是那些事。   杨澜:那朱迅、王志不也挺好的。   欧阳夏丹:也挺幸福的。   杨澜:就是。   柯蓝:那夏丹是这样的,如果让你做一个最大的妥协,是什么?在感情上面。   杨澜:你愿意做出最大的妥协是什么?   柯蓝:《 第一时间 》太早了。你晚上不能陪我吃饭,我也许是做股票的。我只有晚上的时间。   欧阳夏丹:跟领导要求换时段。   柯蓝:跟领导要求换时段,你觉得这是你在事业上做的一个最大的让步?   杨澜:不,她当然还会有其他的让步,就是这个你可以接受的。   欧阳夏丹:对,这个可以接受的。   杨澜:还有什么可以让?   柯蓝:离开中央台可以吗?   欧阳夏丹:可以呀,也行。   杨澜:我们要看一下夏丹早晨的生活,我们导演特意去拍了一下,看看这样一位女人,是否能够找到。   ( 采访片段 )   柯蓝:这个长得不像你,好像没睡醒的样子。   杨澜:我看了,完全是单眼皮。   欧阳夏丹:就是,五官完全没到位。   柯蓝:但有一个环境很危险。她坐计程车都在睡觉,司机是每次都固定好的一个司机吗? 笑对人生:欧阳夏丹(6)   欧阳夏丹:对,固定找一个。   柯蓝:要不然太危险了。   杨澜:对,太危险了,把我拉到哪儿都不知道。而且你看,她走路那咣咣咣那劲,我估计能把别人吓着。   你刚才说妈妈着急了,妈妈怎么表现她的着急?   欧阳夏丹:如果她在桂林的话,经常打电话就说,最近有没有进展,个人问题怎么样,有没有让你比较动心的、想发展的男孩子,就是每次打电话都问。   杨澜:你烦不烦?   欧阳夏丹:我烦。我总会扯到别的话题,就是聊聊别的。   影子:有吗?我还想问,最近有动过心吗?   欧阳夏丹:没有。   影子:死不动心。   杨澜:真是,真是无望。我觉得。   欧阳夏丹:我小的时候,有一个算命的,说我这个感情来得特别特别晚。   杨澜:80岁左右,夕阳红。过80岁生日的时候,终于欧阳夏丹的故事上了《 夕阳红 》节目了,迟到的爱情。   欧阳夏丹:是,我现在压根也不想它了。   杨澜:那太苦闷了。   欧阳夏丹:太苦闷了。   杨澜:而且我觉得这样一个懂得生活,对人生有这么多期待和追求的人,是不应该等到80岁的。有的时候你做出了艰难的选择,有的时候你做出了果断的选择,有时候你为选择付出了代价,有时候你的选择给你带来了丰硕的成果和满足感,但是接下来又有一个选择等着你。   做完一个选择,还有一个选择等着你,其实人生就等于是一个不断选择的过程。   新的一年,每个人有很多的展望。夏丹对于2007年的一些期许,或者在这一年你需要做出的一个选择又会是什么呢?   欧阳夏丹:还有半年就30岁了,为了我妈妈,也为了我自己,希望能找一个如意郎君。   杨澜:我们祝你如愿以偿。咱们是不是后半年再约一次采访,这个成果得带到这儿来,得给我们仨三堂会审啊。   柯蓝:不行,这有点要求太高了。你先让她尽情地发挥她的好感,我觉得能够让夏丹满意的不多了。   杨澜:导演赶紧把我们的网址、电话都留好啊。   柯蓝:要报名费。   杨澜:对。如果您的来信能够通过我和柯蓝这关,基本上你的成功率有了50%。   柯蓝:加油吧,男士们。   杨澜:饭局不断。好,我们再次感谢欧阳夏丹来到《 天下女人 》节目,祝愿她的梦想能够成真,2007年我们等着看。   欧阳夏丹:谢谢。   ([end])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秦桑如碧】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